她仿佛除了生下他,就从未在他的生命里存在过,只有生恩,没有养恩。
苏牧喝了一口面汤,袅袅的白雾呵住他的眼镜,模糊了一层白片。
他摘下那碍眼的眼镜,用纸巾擦拭镜片,道:“她自从丢下我以后,就没再出现过。首先是我父亲绝对不可能再续弦,因为他妻子的父辈很强势,得知我的存在已经很生气了,绝不可能再让我父亲对亡妻熟视无睹,娶个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回来。”
白心咬下唇,“即使你母亲做错了,但是你没错。你生下来就不应该受到谴责,这是你的父辈的罪过。”
“实际上,我母亲并不知道我父亲没离婚,所以她也是受害者,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才抛下我离开的。她还有点良知,把我的行踪暴露给我的父亲,至少没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白心想安慰,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她很乐意听这些,因为这些是苏老师的秘密,她总想了解的更多一点。
“后来呢?”
“后来,我以领养的身份入了沈家户籍,考上大学以后,我就搬了出去,有出国留过学,学了两年生物技术,提前毕业,然后回国又读了师范。”
难怪他不喜欢沈薄,毕竟两个人都是沈父的儿子,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地生存于世,另外却只能蜷缩在阴影里面,苟且偷生。这样的差别待遇,可想而知。
“你是想问,我和沈薄有什么往事纠葛?”
白心点点头,的确,这个也是她好奇的点。
苏牧细想了一会儿,说:“实际上没有,我和他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甚至他待我比我父亲待我还要好一点。”
“那为什么?”
总是掐个你死我活?
“游戏,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约定俗成的那一种,怎么都改不了。我看他痛苦了,我就很开心,他也是如此。”
“好吧。”
白心嘴角抽了一下,还真是别致的兄恭弟友。
看来是她最近太多愁善感了,明明是打算宽慰苏老师,到最后,倒像是他在说明心事,开解她了。
这个男人……果然很坚强。
吃过了饭,他们就一起回了公寓。
苏牧把白心困到了自己家,还是提出了同床共枕的要求。
白心释然,她反正不介意,也有暗暗考虑婚姻的打算。
她与他,也只是差一本结婚证而已,并不算得了什么。
临睡前,苏牧突然从被子底下慢慢潜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几乎要贴上她的后脊背。
白心忍无可忍:“苏老师,你到底要干什么?还睡不睡?”
苏牧低语:“干……你。”
“什么?”
“我睡不着。”
他说的很无赖,还有一点耍滑头的意味。
白心挑了挑眉,咬牙切齿:“为什么睡不着?”
睡不着来折磨她做什么?
白心哈欠连天,几乎闭上眼睛五秒就能睡了。
他睡不着就不让她睡了?什么破逻辑。
还有,她能做什么,讲睡前故事给他听?讲《白雪公主和七个矮冬瓜》还是《美女与烤乳猪》?
苏牧又摸过来,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烫到吓人,惊得白心瑟缩了一下,伸手就触上他的额头,“怎么了?是发烧了?还是哪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