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啊。”
又一个喷嚏,达斯琪顿了顿,因为耳畔忽然传来一句句急促的呼唤声:
“达斯琪,达斯琪妹妹,呜呜呜,船医你在干嘛啊船医!达斯琪妹妹为什么会突然晕倒啊!”
“呜呜呜,达斯琪妹妹你快醒醒啊,我们登陆啦!”
“你们这群混蛋!都给我闭嘴啊!”
“啊老大你才是最吵的那个吧!”
是斯摩格先生和g5士兵们的声音!
相拥
与声音同时来的,是一阵阵强烈的眩晕感,达斯琪忽然觉得天地离她越来越远,像是有什么神奇的力量要把她拉走,剥离。眼皮越来越沉……她记得,那会儿在g5军舰的瞭望台上也是这种感觉!
是不是要回去了?
西门吹雪看着她摇摇晃晃,一把捉住了她的手,沉声道:“你怎么了?”
达斯琪强撑出一抹笑:“我可能……要走了。”
这话模棱两可,西门吹雪追问道:“是你要离开这具身体,还是你要死了?”
说到后面,声线已有些不稳,若是前者倒还好说,他怕的是后者,因为达斯琪一旦死去,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对于生命流逝的无能为力让他感到莫名恐惧。
他以为他应该很坦然才对。
西门吹雪的手白而修长,指甲很短,看上去很漂亮,实际上十分粗糙,虎口、手心还有指腹上有着厚厚一层硬茧,被这样一只手握住,就好像手掌裹着一捧粗沙,倘若柳青青的手稍细嫩些,定会被他攥出鲜红的印子来。
幸好同为剑客的柳青青的手并不细嫩。
达斯琪反握住西门吹雪的手,对上他黑沉沉的双眸,安慰道:“我听到了同伴在呼唤我……抱歉……”
声音越来越小,她的双眼几乎要合起来。
西门吹雪的心忽然提起来,她若离开,那么接下来噩梦般的旅途他就要一个人走了。
大多数的时候,西门吹雪都是一个人孤独寂寞地生活着,正是这种孤独和寂寞造就了他的无情剑道,从忍受孤独到享受孤独,可与达斯琪相处了一天一夜之后,一同经历过生死危机之后,那种早已习惯了的孤独寂寞忽然变得难以忍受起来。
他本就是靠着“一定要把她带出去”
的意志力才咬牙撑到现在……
能不能不要走?能不能再……等一等?这话盘桓在西门吹雪的舌尖,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去!
达斯琪已闭上了双眼,几乎闻到了海上特有的腥咸湿润的气息。
“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