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羽族从这个年轮的开春就一直在断断续续挖掘上游河道,要不是巫临时出去,河道早就并好了,还哪来的水居呢。
可是代巫大人淹水居不好吧,万一人死了
怎么会死!她没有脚么她有翅膀!我们就挖这么一小块,能有多少水!赤云带头拿起骨刀,用力挖掘起来,他的力气实在不大,只给坑道刮了一点土。
其他勇士还是不敢上前,刚刚开口的人硬着头皮问:那女孩可是少族长带回来的
怪我们?那个假神女是她族人还是我们是她族人?赤云泄气地放下骨刀,示意其他人赶紧:大不了等翼人上岸后,我让姐姐送点东西给她,让她自己回去找翼人族呗。
勇士们还是苦着个脸,谁也不想得罪承羽。
快点!我可是代巫!你们这些老家伙可都是族里养着的,没忘记吧?赤云怒视着他们,都说了不会有人死,还担心什么!
是
大家咬着牙开始挖掘,要是拒绝,天知道小心眼的赤云会怎么报复他们,万一赤云成了巫,有一百种方法随意赶走快没用的老人。
赤云这才满意地拍拍手:很好,你们多久能挖完?太阳升起之前?
啊不行啊。靠得最近的人擦了擦头上的汗:再快也要第二、三次太阳升起吧。
第二、三那水居不就结束了?!
赤云急得跺脚:之前都挖好了,你们开个洞怎么还要这么久?!
其他人只是叹气,懒得和他解释。
太阳升起又落下,姗姗蜷缩在洞里数着时间。
她抖抖身上开始泛潮的干草,咽下最后一小块肉干。连续三天,一天三顿吃肉干,真的有点顶不住。
还好只有三天,只要熬到明天,她就能加入羽族了。
月色凉凉地照在石壁口,她从草堆中爬起,提着水罐走向外面:现在水位不低不高,弯腰就能汲水。
临近洞口时,姗姗压低重心,几乎是趴着走完最后一小段,努力不给双腿造成额外的负担。即使双腿的伤口好转很多,万一打滑掉下去就惨了。
水罐刚刚没入河水,一双手忽然从河水中伸出!
呀承羽?!惨叫只出半个音节就结束了,姗姗呆呆地看着爬上洞穴的承羽,承羽手中还提着差点落到河水里的水罐。
承羽全身只有一层薄薄的织物,在水滴的渗透下半透明地贴紧身体,棕红长没有佩戴鲜艳的羽饰,正披散在肩上。
她取下腰带上系着的叶片,叶片一层叠着一层,紧紧裹住最内侧的药泥。
承羽其实我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姗姗松鼠一样溜回干草垫,两只手紧紧捂住脸。
承羽哦了一声,熟练地解开她腿上的叶片,换上新的。
叶片上的药泥比之前更柔软,好像还带着温热。
先睡吧,我明天再来接你。
换好后,承羽站起身,手腕忽然被一只小手轻轻捉住。
姗姗触电般松开手指:我、我没事!
腿还在疼? 承羽索性坐到干草堆上,草堆迅往下一压,手臂瞬间贴在一起。
姗姗猛地一抖,完全没有力气移开:我、我就是
【就是什么?】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可能只是害怕黑暗,这样的理由怎么说得出口?
她看着承羽的肩膀,总算想起一件事。姗姗半侧过身子:你能帮我看看翅膀么?
从穿越过来到现在,她只试着触摸过脊背上多出的这对翅膀。摸起来近似羽绒,非常细软,比鹅毛或者鸡毛要细腻不少。
因为实在太小又没有清晰的镜面,一直没能看清具体的样子。
好。
话音刚落,奇异的触感让姗姗浑身一抖:翅膀也有感觉,还很敏锐!
承羽认真地握住翅尖,查看是否有伤口:是疼还是痒?
不我的翅膀是什么颜色的?羽根是长在背上吗?
这个问题有点怪,承羽略略侧目:白色,羽根有点泛红,和皮肤是接着的。
唔!姗姗刚松口气,羽根处忽然一阵痒痒,是手指擦过的触感!
她刷地一下抽出翅膀,在角落缩成一团,两只眼睛惊惶地看着承羽:你、你刚刚在做什么呀
承羽愣了一下:啊我在找虫子。狩猎队的新人被虫子缠上过,拖了好久才说出来,也许面前的女孩也有类似的困扰?
她坦然的表情让姗姗的脸从浅红往深红渐变,承羽、承羽认为她翅膀有虫子?!
我、我才不会长虫子!
看着翼人少女快气哭的表情,承羽坦诚地按住她的肩膀:对不起?
不对我不要你道歉!
承羽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于是她安静地坐在另一侧耐心等待。
沉默中,姗姗有些沮丧,刚刚自己为什么那么激动?明明很想感谢承羽的对了,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