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二楼雅间忽然走出一人。
“这也算好?马马虎虎啦!”
话音一落,对面雅间的童泉林一脚踹开门,指着那人的鼻子怒道。
“大胆!你算甚么东西,敢质疑我家侄儿的文采?乖侄儿,休要理会这人,快快把李大家请来一叙。”
然而,那贵公子却一脸惊愕,“怎么……怎么是你?”
“嘿,真巧,又见面了!”
江晟眯着眼,阴阳怪气的笑道:“上次衙内赠我利州美酒,我还没有报答你呢!”
这人正是当初揍他的童衙内!
没想到在这里碰面了!
不过说来奇怪,同是童家衙内,一个中年一个少年,莫不是那童焕老来得子?
童泉林还想再说,却被贵公子拦住。
“兄台既口出狂言,想必有佳作,不妨拿出供大家品鉴一二?”
贵公子对江晟笑道。
“好说!”
江晟抬头看向李大家,呵呵笑道:“燎沉香,消溽暑。鸟雀呼晴,清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五月情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一念完,堂中宾客再度惊呼。
李诗诗更是站直了身子,不可置信的看向江晟。
当初她决意与情郎私奔,不正是五月日头?
往事一幕幕浮现,令她满心悲伤,却由不得强打笑脸,与一众知客卖笑。
贵公子大为惊异。
“没想到二……兄台还有这般文采?既如此,那便再斗一诗如何?”
他被江晟激起胜负欲,徘徊几步,又吟出一首诗来。
“嚲眉鸾髻垂云碧,眼入明眸秋水溢。
凤鞋半折小弓弓,莺语一声娇滴滴。
裁云剪雾制衫穿,束素纤腰恰一搦。
桃花为脸玉为肌,费尽丹青描不得!”
“好!”
童泉林听不懂,只顾叫好。
那些宾客则低头品味,连呼“好诗”
!
李诗诗对贵公子行礼,“当不得公子如此赞誉。”
“李大家谦虚了。”
贵公子笑笑,扭头对江晟扬起下巴,“阁下刚才那词压我一头,不知你诗才如何?”
“换诗么?小意思!”
江晟抱着胳膊,假模假样的走了七步,开口道。
“九月江南花事休,芙蓉宛转在中洲。美人笑隔盈盈水,落日还生渺渺愁。
露洗玉盘金殿冷,风吹罗带锦城秋。相看未用伤迟暮,别有池塘一种幽。”
“哗!”
这首诗一出,顿时引得一众宾客惊呼。
“当世传诗,可流千古!”
“这位公子是何方神圣,居然有这等诗才?”
“此诗足可登堂,为世代读书人瞻仰!”
见大家如此推崇江晟的诗,贵公子燥得面红耳赤。
他自问自己的诗不论是水平还是意境,都远远逊色于江晟。
句句不言李诗诗,却句句都是李诗诗!
越是如此,他就越是不服。
“兄台大才,小弟佩服!只不过,小弟更钟意词作。若是兄台再拿出一首传世佳作,今日花费小弟全包了!”
“哈,这可是你说的啊!”
江晟哈哈一笑,对贵公子勾勾手指头,极具挑衅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