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他面貌丑陋,再丑陋的人,都不至于让人避如蛇蝎,还有个原因是他得罪了学校那群太子少爷党,昨天轧水坑溅他的人便是其中之一。
江骛摇头,“没有。”
谢清源在他旁边坐下了,随后江骛彻底被记恨了。
谢清源光风霁月,偏偏对丑人江骛亲近,学校里明恋暗恋谢清源的人,都更厌烦江骛。
前段时间有人偷拍江骛和谢清源上课的背影,到学校论坛——“极与极!”
江骛是极致的丑,谢清源是极致的美。
那栋匿名楼创了记录,仿佛一场盛大的狂欢,一夜嘲讽了江骛上万楼,至今还是论坛热帖,永远飘在页。
谢清源盯着江骛额头的纱布,很是好奇,“额头受伤了?”
江骛喝了汤,暖暖的,胃很舒服,他眼睛满足弯起,像两弯月牙,“不小心磕到了,不碍事。”
谢清源点头,拿起勺舀了米饭,细嚼慢咽着,江骛也全身心进餐,最后剩下炸蛋,已经吸满了汤汁,他满口咬下,还没咬断,突听谢清源说:“昨晚你家附近,一辆助农火车脱轨了。”
江骛咬下一大块鸡蛋,嘴里瞬间爆了满满汤汁,他嚼着咽进肚,抬头眨眨眼,“是有这么件事,怎么?”
谢清源在喝汤,他就连喝汤都很漂亮,大半食堂的人都在偷看他,他放下汤勺,探身靠近江骛,压低音量说:“报道说是司机拉手刹停了火车,你信不信?”
江骛又咬了一口炸蛋,口齿模糊,“不然还能是谁?”
谢清源浅浅勾唇,坐回位置不置可否,换了个话题,“下周六你兼职吗?我生日。”
这次江骛迅咽下食物,他知道下周六是谢清源的生日,他有一户学生的家教课,已经提前请假了。
他摇头,“没有。”
谢清源说:“家里给我办了个生日会,你六点到就行。哦,说到生日,今天还生了一件非常反常的事。”
他摆弄着水果叉,“我曾祖父深居简出几十年,早上竟然出门了,要去请一位贵客参加我的生日宴。”
谢清源的曾祖父谢沛堂今年99岁高龄,仙江市权贵普遍是他门生,位望通显还亲自上门请的客人——
江骛猜测,“你祖父久别重逢的故交?”
谢清源叉起一块西瓜说:“或许吧,姓陆,我从未见过,应该是年纪相当大的祖父辈了。”
他莞尔,“比我曾祖父还高龄也不一定。”
同一时间,光影昏暗的书房内,陆嵊拿过眼镜展开。
这是一件纯金长柄折叠眼镜,光滑细腻的手柄上盘旋着两条栩栩如生的浮雕龙,左龙眼睛处镶嵌帝王绿翡翠,右龙则为鸽血红宝石,镜框上则交织着红、黄钻点缀的日月。
男人将眼镜悬于翻开的资料两厘米。
照片处贴着红底入学照,镜片之下,年轻的男生皮肤黝黑,瞳仁是极浅的棕色。
隔着明式的降香黄檀书桌,站有一名六十出头的老者。
老者头银白,妥帖的三件套西装,左手托着托盘,上有一盏青花缠枝莲纹压手杯,高扬的肉桂茶香盘旋着飘向高空,以及一份烫金请函。
老者向陆嵊报告,“老爷,谢沛堂送来了请函,请您下周参加谢氏十二代长孙的生日宴,现在外等候答复。”
陆嵊向下移动眼镜到姓名栏——
江骛。
性别,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