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安说话间步伐未停,此时已经窥不见那小院中的光景了。
张都尉立刻回答:“下官定然不负丞相所托。”
说完了公事,余下的人中有人开始打趣张都尉。
“张都尉此番浴佛节又不能陪尊夫人了,回去怕不是会惹尊夫人
不高兴吧哈哈。”
在这京中人人都知道这脾气火爆的张都尉是位不折不扣的妻管严,只要是妻子的话定然会听。京中好些官员妇人都羡慕这位都尉夫人驭夫有道,是以她们都爱拿着张都尉对比自己的夫君,曾一度让一些官员苦不堪言。
张都尉长相粗犷凶悍,听到这话立即瞪眼看着那人显出一番凶相,“这是本官职责所在,我夫人自然会体恤我,你修要胡言污蔑我夫人的名声!”
那人见此连连向他告罪,道是不敢再开他夫人的玩笑了。
随后有人窃窃私语着外边的传闻,说这裴相近来似乎也有了位女眷,但刚出声便被人制止了。
裴砚安走在前方,但后方的那些话一字不漏落进他耳中,穿过前庭后他停住脚步,“诸位大人,恕尧暄不远送。”
官员们这才向裴砚安一一作揖告别离去。
“青玉。”
裴砚安开口。
“属下在。”
凉风袭来,裴砚安抬手接住一片被风吹起的花瓣,揉捏间指腹传来细腻的触感,“你与青衔许久不见,浴佛节便给你们放一日假吧。”
向来稳重的青玉出现了抑制不住的笑容,笑起来倒是与青衔有几分相似,多了几分少年气,“多谢大人!”
裴砚安转而将视线看向小院的方向,也不知。。。。。。吞州可有这般的节日。算算日子她也在这府中也住了快有一月,一直待在这一臾方寸之地。
近来他派去盯着长公主的
人不曾有太多发现,却查到长公主派了人在多方打听江瓷月的身份,倘若此时送她走,恐有诸多危险。
先不说她此时不宜在外面露脸,她的样貌也会令其深陷囹圄之中。在这浮华名利的京中,貌美之人的安稳背后是需要权力支撑的,还是让她在府中多待些时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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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浴佛节当日,江瓷月早早醒来喊如云她们进来给自己梳洗妆扮。如云和红叶今日给江瓷月里面穿了一条白色云丝长裙,外边罩的是一件淡紫色外纱,装扮以素雅为主,没有给她加过多冗杂的饰品。
如云将她的青丝挽了一个幽雅的发髻,露出了清丽的脸庞,细细将她脸颊边的碎发给她整理好,粉黛略施,发髻间简单插了玉兰花双簪,长长的流苏垂挂在发间显得盈盈动人,耳环上选了一对淡粉色的珍珠耳环。
江瓷月时不时看向窗外的光景,人虽在此处,但心早已飘至外边。
如云站在后边替她梳发,“姨娘别急,这浴佛节得到下午和晚上才更热闹些呢。”
“是呀,那时候所有人都会出去,街道上会有许多小吃摊贩,晚上还会有灯会游行呢!”
红叶补充道。
如云突然看了红叶一眼,示意她慎言些,她们就算能出去,不一定能待到这么晚呢,到时候岂不是扫了姨娘的兴,还会让她失望。
可红叶并未意会她的意思,反倒是“诶呀”
了一声,“
还有个重要的事给忘了!”
“什么呀?”
江瓷月抬眼看她。
红叶:“银钱呀,出去可不得花钱吗?”
对呀,出去可不得花钱吗?可她现在……没有钱。从前在江府,虽然缺少陪伴和关心,但她却从未缺过银钱。
可现在的她‘寄人篱下’,身上除了一块阿娘留给她的玉佩,当真是身无分文。
江瓷月原本兴致高昂的心情顿时一落千丈,静默着垂下纤长的眼睫。
红叶见姨娘这般也有些于心不忍,“不如我去管事那边问问?”
这些日子来她们一直在府上,吃穿用度都是芷兰姑姑把着关,也确实没想到这个问题。按理说姨娘在府上每月也会有月银,但之前府上并未有过姨娘女眷,她们也没有经验。
这是一直守在外边的澜音从窗口探过来,“姨娘缺钱,那我去找大人要点?”
如云和红叶觉得这倒也……不失为一个直接的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