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包的病在吃了两日的药后便好全了,而裴砚安因为缺失了两个月的陪伴。
这一次再见,小豆包见着他都不和从前一般主动笑了,甚至在生病的时候瞧见裴砚安都是哭得撕心裂肺的,尤为抗拒他的怀抱。
是以裴砚安刚在她阿娘那站起来没一会儿,又在女儿这栽了跟头。
这两天他便一直蹲守在小豆包身边照顾着,以挽救两人之间那岌岌可危的父女亲情。而在裴砚安的不懈努力下,小豆包终于哼哼唧唧地愿意被裴砚安抱着了。
一旁看着这一切的江瓷月有些不高兴地撅起嘴,先是在心底后悔着前两日自己怎么这么快就心软了。再是轻声骂着小豆包也是个不争气的,怎么哄个两日就好了呢。
所以在裴砚安暂时离开后,她立刻拉着小豆包苦口婆心教育着,学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同她一样这般容易心软,不然以后耳根子软听不得太多软话。
谁知裴砚安去而复返,突然在她背后出声。
“在和云舒说什么?”
裴砚安坐到她身边,贴向她的姿态有些亲昵。
“没、没有。”
感觉做了坏事的江瓷月讪讪扭头看他一眼,眼里带着些堤防,她觉得自己最不该的,还是那日松口同意让他亲近自己。
裴砚安先是伸手摸了摸小豆包的脸试温度,往她手里塞了个小玩具,而后回身对着江瓷月,双手掌住她纤细的腰微一用
力,在江瓷月的惊呼中将人抱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江瓷月睁大双眼看着裴砚安,双手撑在他的肩上稳住身形,“你做什么?”
裴砚安眼底的笑意明显,“多哄哄我夫人,免得她觉得自己亏太多。”
“谁是你夫人了,”
江瓷月脸一红挣扎着要起身,但腰间的那双手扣得紧,她停下动作瞪着他,伸出手认真一一数着,“换贴、许亲酒、下聘、财礼、大婚,我们之间有哪一个?”
裴砚安将下巴靠在她温软的颈处,温声道:“都会有的。”
江瓷月轻声哼了一声,也没太过在意他说的这话。
直到隔日清早,她看着被送到手上的红细帖出了神。
一共是两份,一份是她的,一份是裴砚安。她的那份长辈名讳只写了她阿娘的名字,而裴砚安的的那份上面详细写了他长辈们的名讳,还将自己名下所拥有的田地商铺庄子财产悉数写了上去。
同红细贴一同送来的还有两坛许亲酒,甚至连女方要回给男方的“回鱼箸”
也同备好了。
“时间紧迫,只能先将这两样备下了,聘礼还得准备些日子急不得。”
裴砚安拿起酒担上的红绸,“我是按照吞州的婚俗来备的,你看看有什么地方不对?”
可说到底江瓷月也不曾嫁过人,她只不过是知晓有这些礼数,但具体的也不甚清楚。
她突然想到什么,转头问他,“你这样送东西进来,别人要是瞧见不
会觉得奇怪吗?”
毕竟他们在别人眼中已经是成了婚还有孩子的夫妻。
“我听闻有些地方有办两次婚礼的习俗,男女双方所在地各一次,所以我已经同邻里解释过了,说是我想给你弥补一场在吞州的婚事。”
裴砚安握住她的腕骨,顿了一下才继续问她,“我今早去给岳母上了香,向她保证我会用一生来照顾你。姩姩,你愿意嫁与我吗,我会当一个好夫君和好爹爹的。”
江瓷月听到他去祭拜阿娘,心底微微一动,“那你的父母呢,难道你不需要过问他们的意见吗?你母亲似乎并不是很喜欢我。”
她还记得当初黎阳郡主送东西敲打自己,让她不要觊觎太多自己不该要的东西。
“那都是我没解释清楚的误会,我母亲虽然有时候看着严肃不近人情,但心地很好,她很喜欢你。”
裴砚安捏捏她的手,“况且倘若他们不同意我娶你,我如何能来到这里?”
江瓷月垂眸看着手中的红细帖,似是若有所思了一番,“原来嘉仪郡主说的都是真的,裴家果然是大世家,光帖上写下的商铺便有百家之多。”
她合上帖子,眼角上方的眉梢透着融融春意,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弯起,“好啊。”
那她就再信他一次。
早春风寒凉,空气里弥漫着一层单薄的水雾,湿润且清新。
春燕落在檐角上整理羽毛,歪头间瞥见下方那抱在一起的身影,倏尔展翅高飞
,以翅为幕,掩去那一寸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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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他们的婚期定在了四月初三,这时间还是裴砚安去邻里推荐的一座姻缘庙算来的。
附近的邻里听说他们打算举办一次婚事,纷纷主动上门帮忙。江瓷月被这些过多的关心堵得有些晕乎,好在裴砚安挡下了大部分的好意,甚至他是真的在认真听讲着吞州的婚俗习俗,还临时买下来一座府邸以作嫁娶的地方。
而江瓷月在一个阳光尚好的日子,寻了个好时间便抱着小豆包和澜音一同偷偷溜了出去。
小豆包是个爱热闹的,瞧着外边走动的人便不停东张西望着,还是个馋猫,瞧见好吃的便满眼盯着,就算不能吃也一直朝着那边伸手。
现在已不是最热闹的早市,街上的人也没有那么多,江瓷月抱着孩子和澜音慢悠悠走着,不知不觉眼前出现了一座香火尚旺的姻缘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