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头勘察一番?”
江衍摇了摇头,一把将朝影疏拉了起来,“不必了,这里一眼便能看过来,要是有什么蹊跷之处,也就是那方水池了。”
说完,他便抬脚朝水池走了过去。
水池中央是一方高于水面的石台,四面白纱围了一顶轿子在其中,江衍飞身上前,用手中的折扇挑开了一面白纱,里面充斥着一股异香,一只白色的蒲团放在其中。
朝影疏吸了吸鼻子,“是后庭花的那股香气。”
江衍说,“是澜沧花香,这种花生长在风朔的戈壁上,原有醒神的功效,与酒水搭在一起就有致幻迷惑的作用。”
“风朔……”
江衍问道:“怎么了?想起了与你交手的风朔铁骑?”
朝影疏摇了摇头,“不是,林秋砚几日前出现在了北凉,你知道吗?”
江衍点头,“我知道,他这人虽然心狠手辣,但是还不至于沦落到做这种事的地步。”
朝影疏应了一声,便俯身在石台上一寸一寸的探寻起来,片刻后她将那只白色的蒲团掀了开来,下面露出了一个只能容身体纤细的女子单独进入的地穴。
朝影疏取了一只火折子,吹燃后扔了进去,落地无声,那小小的火苗立刻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了。
江衍看了看朝影疏,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那个深不见底的地穴,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要是你再大一点,估计这个地穴就进不去了。”
朝影疏说,“你在上面等着,我先下去看看。”
江衍一把拉住了想要往下跳的朝影疏,“你想好了吗?下去了怎么上来?而且你下去,不见得会有什么发现。”
朝影疏不解地说,“怎么说?”
江衍将她从那顶小轿中拉了出来,“你看看就明白了。”
周围不知何时站了一群白衣少女,她们的衣袂,白色的衣带在寒风中打着卷,明晃晃的软剑散发着堪能媲美冬夜的寒意。
朝影疏迅速将背上的青影解了下来,反手递给了身旁的江衍。
江衍看了看手中的青影,不确信地问道:“给我用?”
朝影疏说,“我不信你凭借着一把扇子能逃出去。”
说完,她身影一晃迅速冲向了那群白衣少女。
白色的缎带满天飞舞,少女们如同跳舞一般不断地围绕着朝影疏旋转,身姿优美,每一次舞步的变化都暗藏杀机。
朝影疏上方是漫天的白色绸缎,脚下是变幻莫测的软剑,不断地消耗着她的体力。
突然,白衣少女们像是约定好的一般,同时将手中的软剑刺了出去,朝影疏原地起跳,迅速拔出藏在靴子中的雁炽翎,反手劈开了头顶上的白色绸缎。
数把软剑向上挑刺,朝影疏半空旋身,迅速劈向了软剑,雁炽翎发出一声凄厉的雁鸣,火光四溢,软剑纷纷被折断。
白衣少女们见阵破,迅速变换舞姿,白色的缎带裹上了纤细的腰肢,少女们自成一排,手中断掉的软剑被当做了匕首,顿时阵型杀气腾腾。
朝影疏将双刀的刀柄一对,两把雁炽翎合二为一,前后皆为刀锋。
白衣少女们对视一眼,迅速向朝影疏冲了过去。
朝影疏将雁炽翎挥舞到了极致,有大开大合的长枪之势,手中的雁炽翎不断地旋转着,与双刀形式相互交替,一时间下来也没有吃多少亏。
圣女娘娘从天而降,白衣少女们将腰间的绸缎掷向了空中,圣女娘娘稳稳地落在绸缎之上,她双手无物,臂弯之间打着一条长绸。
圣女娘娘兰花指轻捏至胸前,眼神突然一凛,素手捏剑指向朝影疏冲了过去。
朝影疏手中的雁炽翎猛地往前一刺,圣女娘娘仅凭两根纤细的手指便抵住了雁炽翎的刀背,朝影疏手腕一转,雁炽翎也跟着旋转了半轴,锋利的刀锋直朝圣女娘娘砍去。
圣女娘娘手背轻微地一抬,雁炽翎便偏离的原先的轨道,朝影疏迅速断开双刀之间的活口,另一把雁炽翎如期而至,直逼圣女娘娘的脖颈。
圣女娘娘迅速后退,抬手欲挡。
朝影疏将左手的雁炽翎狠狠地往前一送,雁炽翎长度太短,这个招式根本无法发挥陌刀的优势,她迅速旋身,左手的雁炽翎虚晃一番,迅速收至胸前,改换右手的雁炽翎突刺。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连圣女娘娘都没有想到,锋利的刀锋挑开了她的面纱,在精致的下颌处留下了一条殷红的伤口。
圣女娘娘迅速抬起宽大的袖子遮住面容,身后的白衣少女蜂拥上前将圣女娘娘护在了身后。
一股白色的粉末突然在空中炸了开来,朝影疏迅速屏息后退。
待烟雾消散之时,圣女祠内连一点白色影子都没有了。
江衍一把按住欲追的朝影疏,“别追了,你知道她们去哪了吗?”
朝影疏将雁炽翎收回了靴子中,一把拿过江衍手中的青影,面色阴沉,“从一开始你便有意护着,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江衍神情疑惑,“你何时见我护着她们了?”
朝影疏说,“自从进门你就像进了自家门一般悠闲,是你太过于自信了,还是不把圣女祠的人放在眼里了?”
江衍微微一笑,“确实没有那个警惕的必要。”
朝影疏盯着江衍看了片刻,接着说,“圣女祠查不出什么了,线索到这里就算断了,再找找别的吧。”
江衍指了指身后,问道:“那个地穴你不打算看了吗?”
朝影疏摸了摸腰包内的暗器,摇了摇头说,“没有那个必要了。”
天琅城的玄武大街上像是被什么点燃了一般,人头攒动,全部朝玄武广场上涌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