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宇还记得,当初两人一起在琨玉山的时候,任渠椋一接近那块子石,就突然露出了特别痛苦的神情,继而甚至晕了过去。
“仙尊在高栾镇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桂江雨问道。
任渠椋摇了摇头:“不知。只是略微有些头痛罢了。”
“严重吗?师尊可需要休息?”
林雁一问道。
“无妨,不需要。已经走到了这里,也已经确定了泣露阁主心怀不轨,琨玉山和泓兴派如何现下还不知道,总不能在这种时候停在这里。”
“不行!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顾凌宇少有过如此强硬的语气。
上一次在高栾镇,泣露阁诸人措手不及,周围可以说除了那些没有主人在身边的鬼皿之外没有任何危险。但是这一次,谁知道泣露阁当中有什么等着他们?
若是任渠椋这时再突然晕过去……那该怎么办?
那是用来监视的那是一些女子担心丈夫……
任渠椋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若当真再发生一次高栾镇中的事情,自己恐怕反而会成为一个累赘。
两相纠结,任渠椋深深地皱紧了眉头,不知该如何选择。
“行了,”
顾凌宇替任渠椋做出了决定,“前面不知道还有什么危险等着。若泣露阁主当真获得了赤玉的力量,只怕不好对付。这种事情小孩子就不要跟着掺和了,去了也只会添乱。我原本还正愁把你们两个小的留在外面不放心呢,这下正好,你们仨一块留在这儿。”
任渠椋虽然会受到赤玉的影响,但这里距离赤玉还有一段距离,不至于影响太大,若是当真有什么危险也应付的过来。
这样的安排倒也妥帖,只是任渠椋也却是很是担心顾凌宇的安危:“若是你遇到了危险,又该怎么办?”
顾凌宇故作轻松地笑道:“那总不能咱们都不去吧?再说了,你这是对我的能力没有信心?想当年我才十五岁,一个人单挑三阁阁主也没见怎样,如今区区一个泣露阁阁主,偷了我的东西就想打败我了?”
任渠椋还要再说什么,顾凌宇却突然凑到了他的耳边:“仙尊,这么多人,你就关心我一个人的安危?”
任渠椋:“……”
其余人:“……”
好好地说着正事,顾凌宇又胡说八道!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任渠椋的耳根一点一点地发红了。
顾凌宇,桂江雨和林雁一转身正要往泣露阁去,任渠椋却又突然开了口:“若有什么事,及时传音联系我。”
这个距离,传音也是收得到的,用不着灵鸟,倒是能方便许多。
大约每个男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都是惯爱卖弄说大话的,顾凌宇转身粲然一笑,学了一回温酒斩华雄的关二爷:“那儿刚好有个茶馆,你帮我买杯茶先晾着,等我收拾了那个老头子,出来正好能喝!”
三个徒儿大气不敢出。
桂江雨:“虽然不知道昨夜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二位的关系突飞猛进,但这么紧急的情况能不能请二位不要无视我们在场的这么多人?”
任渠椋再次红了脸,一言不发地转身朝着那个茶馆走了出去。轻隐和雁桢已经被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的一系列事情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像两只没见过世面的小鹌鹑似的忙跟了上去。
顾凌宇大手一挥:“行了,走吧。”
方才话说的轻松,但泣露阁阁主未必当真那么好应付,更何况他还有可能已经获得了赤玉的力量。
强龙难压地头蛇,这里已经算是别人的地盘了,若是再御剑怕就太招摇了一些,于是三人运着轻功在屋檐之间飞奔。
“林姑娘。”
桂江雨如今已经不再唤林雁一美人了,“我和凌宇有些话说。”
林雁一扭头,眼神意味不明地看了两人一眼,终还是识趣地加快了步子,离两人远了些。
见林雁一走远,桂江雨开门见山:“你之前和我说过,有一个声音寄生在你识海之中。”
顾凌宇闻言一惊,旋即想起自己先前的确问过桂江雨这个问题,但当时并没有说自己就是被寄生的那一个,只悻悻道:“我什么时候被什么声音寄生过?哦,我想起来了,我好像问过你有没有这种术法来着。你想多了,被寄生的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我也就帮他问一句而已。你不是说不知道这种术法吗?”
桂江雨一脸我就看着你编的表情,却还是没有揭穿顾凌宇:“当时不知道。你和我提过之后,我便到我家的禁书室中去查了一趟。早年间家中长辈和魔修大战之时,曾因缘际遇获得过一些魔界的藏书,我就是在一本记载了魔界禁术的书上,看到了你说的这种术法。”
魔界禁术?
所以在他识海之中,自称天道传达者的那个女人,是个魔修?
顾凌宇心事重重地皱起了眉头。
这才刚刚穿越过来时间不长,魔界这边的人他一个都不熟悉,根本想不到会是什么人这样对付他。
会是谁呢?这个人又究竟是什么目的?
桂江雨继续讲了下去:“这种术法,是取施术者的一缕精魄植入旁人识海。需要的时候,只需施决,便可在识海中与对方对话,并且可以闻其所闻,见其所见。”
“还要取出施术者一缕精魄?那这不是……”
顾凌宇微微有些震惊。
精魄可不是什么可以随便取的东西。这对于修真者而言十分重要,这简直就相当于直接砍下了自己的一只手臂放在别人那里!
“没错。”
桂江雨点了点头,“这个施术者给你施……给你的那位朋友施加这样的术法,若是你的朋友受了伤,或者什么时候不慎丧命,那么施术者也会受到很严重的影响,甚至有可能,修为严重受损。而对于被施术者而言,除了行为被人监视之外,不会有任何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