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放心,黑焰已被我和巫道友联手制住,你们只管抢夺龙珠便是。”
说话的人一身绿衣扎眼得很,好在这人面皮儿白净,再加上一双温柔含笑的眼睛,也能凑活看看,正是之前未曾露面的碧霞宗弟子,筑基榜第八的季羽书。
不过他旁边之人,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眼看着黑焰归于季羽书之手,谢如梦悠悠踩着玉莲站在半空中,没急着争夺龙珠,而是用胳膊戳了戳身边的林昶,饶有兴趣地说道,“碧霞宗的季羽书,还有一人,居然是巫族的巫迦,这两人怎么凑到一起了?”
林昶见黑焰被人收走,眼神不愉,冷冰冰地答了一句,“遮遮掩掩,非奸即盗。”
话落,脚下落雪飞射而出,剑气如鸿,削向半空中探向龙珠的数只手臂。
看着林昶的动作,谢如梦叹了口气,“果然是擎剑宗祖传的不讲道义。”
话落,又狡黠一笑,“不过,虽然尚不知这俩人打的什么主意,但如今黑焰已成他人囊中物,这龙珠也自该有个归宿了。”
倏尔一跃而上,骨节分明的玉手也抓向半空中的龙珠。
哪知这龙珠没有了黑焰护身,的确少了几分攻击力,却仍然滑不溜秋。
五宗四族弟子各施手段,长袖挥舞,羽扇翩翩,刀光剑气,寒冰烈焰,一时半空之中灵力四溢,偏偏一颗拳头大小的龙珠愣是能左突右突,
钻着空子完美地避开了所有攻击,出现在任何诡异的角落。
而身后的数道术法灵力相撞,倒像是凭空炸响的璀璨烟火,将天空染出了个五彩斑斓,绚烂一刻。
任他们争个你死我活,虎口逃生的龙珠滑溜溜一滚,倒也不知怎么想的,咕咚一声砸在了一个黑黝黝的头顶,活生生将盘坐在角落静心打坐的青宁痛醒了。
还未睁眼,头上的一声脆响,青宁下意识地扬手一抓,另一只手不断揉搓着头顶。
这是哪个倒霉催的家伙,乱丢东西,若不是自己头够硬,非得砸个坑出来不可。
一边在心底问候那人的祖上,青宁眼睛刚眯开一条缝儿,便和眼前暗红色的珠子对了个眼儿。
这种时刻,手比脑子转的快,青宁不消思考,立马手一挥,不管三七二十八将它扔去了储物袋中。
果然下一瞬,身前便多了七八道人影,将自己围了个水泄不通,怒火交加的目光恨不得在青宁身上射出两个洞来。
青宁拍了拍巴掌,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心里也禁不住有些打鼓,“送上门的龙珠,自己当然是不要白不要,这些人自己没本事将龙珠拿到手,盯着自己干嘛。”
虽然心中理直气壮,不过看着周围一圈冒着火星儿的大眼睛,一个个越靠越近,看着自己的目光仿佛在思考先卸胳膊还是先卸腿儿,青宁也知道,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果然,见抢
到龙珠的只是一个筑基初期的女修,场上局势又立刻发生了变化,林昶手中落雪凌空一斩,挡住了急着赶去救援的谢如梦的去路。
“想要过去,先问过我的落雪再说。”
谢如梦再好的脾气,也被挑起了些许火气。
“林昶,你确定要与苍梧宗为敌?”
林昶不为所动,但语气低沉,却隐隐透露出规劝之意,“龙珠之事,事关重大,苍梧宗想要独吞,就必须承受众人的合围之力。”
谢如梦冷冷一笑,桃花眼中不见往日的温柔笑意,只有嘲讽,“真正想独吞的究竟是苍梧宗,还是其他人,你我心知肚明。”
林昶默了片刻,终还是拔出了落雪。
谢如梦不惧与林昶一战,之前他也没少打过,但这家伙脾气跟他的实力一样硬,想要胜过他也没那么容易。正想着从背后绕过去,眼神一瞥,却对上了楚钦歉意的目光。
“温师妹,你可要多撑会。”
叹息一声,谢如梦也只能手执玉莲迎上二人。
而同时,熊涛被御兽宗的一行人围上,也没落得好处。他虽然肉身强大,但对上了筑基榜第五的白冶,虽然同为筑基后期,但白冶与筑基巅峰不过一线之隔,且御兽能力强悍,实在是个棘手的对手。
白冶妖媚一笑,柔声说道,“熊道友,有我在这里,你就不要想着再去帮那边的女修了,不过咱们同为五宗弟子,你放心,只要你不动手,我也不会伤你。”
只是两条火红的细蛇盘桓于她的玉肩,不断探出蛇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显得这话少了几分可信。
熊涛身上的肌肉抖了抖,拳头紧攥,指骨发出了咔嚓的声音。
这女人,敢瞧不起我,筑基榜第五又如何,之前她在那黑焰的手上可没讨着好,正好,我再把她另一条蛇尾也揪下来。
熊涛一身怒吼,古铜色的身体上有暗金色光芒一闪而过,背后黄金暴熊的兽影若隐若现。
战斗火热,但雪苍离仍只带着身后的四名弟子静立一旁,迟迟没有动静。
身侧的一名同样高挑美丽,只是脸上多了一丝柔和的女弟子上前轻声问道,“大师姐,我们不动手吗?”
雪苍离目光穿过人群,看向角落里站着的两人,恰好对上了一双幽暗似鬼魅的眼睛。
雪苍离淡然收回目光,见身边的弟子还等着自己的回答,不疾不徐地说,“此番秘境一行,兰依身死,暮云重伤,她手中那颗菡萏七色莲的莲子也被夺走,如今场上各方势力交错,雪寒宫地处北洲雪域大陆,距此遥遥相隔数千里,即便我们将龙珠拿到手中,一旦离开秘境,也必然带不回宗门,既如此,就让他们去争好了。”
巫迦看着雪苍离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可有可无地勾了勾嘴角,脸上的花纹像是活了一般,不过刹那又沉寂下来。
不过身旁的季羽书自从将黑焰收入囊中以后,眼中遮掩不住的兴奋
和得意,偏偏还要摆出一副温柔公子的架势,实在是恶心极了,巫迦胃中翻腾一二,实在没忍住移开了目光。
而季羽书注意到了巫迦的异常,也微微侧过了身,一脸诚挚地问了一句,“巫兄,可是有何不妥?”
巫迦摇了摇头,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无事,一切如我们所料,季道友只管放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