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了。没过几日,圣人宣了圣旨,说原户部尚书李家的案子乃是被奸人诬陷,李大人刚正不阿实乃朝廷栋梁,然李大人已然死于苦寒之地。将原来李家的三等候爵位提为二等忠义候,由李大人嫡长子继承。并将京城李家原本的宅子还给了李家。封李夫人为三品安人。并允了现任二等候之子可参加科考。原本罪人之子九代不能参加科考,不能经商。
听了这个旨意,李母一下子哭了出来,她娘家终是尘冤得以昭雪。李母搂着唐鸣鹤和婉容一口一个儿啊肉的哭的心疼。这边唐永明也是眼圈红红的。
“母亲,这下子可好了,表弟他们终于能回来京城。只那宅子许久未打扫,孩儿派人先去清理,在置办些丫鬟小厮和一些家具备着,免得表弟他们回来还得东奔西跑的。”
李母抽抽噎噎的:“你这孩子是个有心的,圣人虽然给了大嫂子他们三千金子,可偌大的一个家业,如今李家嫡系就剩下她们母子三人,未免凄凉。”
“母亲这说的,表弟和表侄儿都是个有出息的,孩儿自小和表弟娴儿一块长大,如何能不担心呢?咱们家当时只保下娴儿一个,孩儿心里愧疚的紧。如今他们回来,能帮则帮,不愧对本心便是了。”
唐永明走后,李母拉着唐鸣鹤和婉容的手絮絮叨叨的说那位从未见面的表舅舅,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的儿,以后咱们李家起来了,你们两也就有了靠山了。”
婉容和唐鸣鹤对视了一眼,急忙哄着情绪太过激动的李母休息下。两人这才退了出去。
婉容心中感叹:“这下可好了,听老太太说舅舅原本文才最是好的,年仅二十就考中了举人,还是解元。若非当初外祖冒犯了先帝,那头号状元舅舅也不是不能得的。如今舅舅一家子回来,哥哥可要好好跟舅舅亲近亲近才是。”
唐鸣鹤点头:“我却担心,当初舅舅一家获罪,咱们家只保下姨娘。这些年月也只是托人送些钱财衣物。我怕舅舅一家心有怨气。”
婉容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哥哥这就想的差了,自古便是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老爷也有一大家子的事情要考虑,做到这份儿上已属难得。况且咱们家到底还在京中有些根基。舅舅他们回来若想尽快站稳脚跟只会跟咱们家走的近的。”
“你说的也是。”
又过了半月,才听见李家一家子回来的消息。这一日正是李家老小递了拜帖要来拜见的日子,李母晨时,哭了好几回子,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连忙穿了最严肃的衣裳,带着一家大小在外面相迎。
☆、李家回京城
李母对李家重回京城极为重视,穿戴一新的站在门外领着一家子的大小候着,因为顾及李家刚从苦寒之地回来,家底不丰厚,李母还特意穿了半旧的衣裳,身上也没带什么贵重首饰。不过头上一根银簪子,手腕上两只素银镯子罢了。
这一回,婉容站在了李母身边,也是穿戴极为素净,扶着李母。没过一会儿,李母养尊处优的身子这般站着怎么吃得消呢。
婉容担忧道:“老太太还是让丫头们搬个椅子来,您坐一会子,这么站着身体怎么吃得消呢?”
李母面色又担忧又欢喜:“我的儿,我无事,只是这回能见着我大嫂子未免心里欢喜。”
苏夫人也笑着道:“老太太,这回忠义侯家可算是起来了,您也不必日夜忧心。这老三和婉容的舅舅可是二等侯爷,还是圣人钦赐封号忠义,以后他们兄妹两个也算是有了依靠呢。”
李母一听这话,脸上的忧色转为高兴,赞道:“老二媳妇这话说的得我的心。想我娘家哥哥原来是三等侯,又是二品户部尚书。没想到一朝遭难,我这个做妹子的无用的很,只能保住娴儿不去那流放之地受苦。如今可好了,圣人英明,我那外甥成了二等忠义侯,还恢复了举人老爷的身份,嫂子也成了三品安人,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苏夫人眼中带着笑意,瞥了一眼赵夫人。原本这赵夫人虽然是皇商家出来的,可也毕竟是商贾,唐家老太太乃是三等侯的嫡女。从这一点就看出,若不是因为李母顾忌李姨娘,不想让身份太高的贵女压着她,这唐家三等伯爵夫人也轮不到赵夫人一个商贾之女来做。
想来这一大家子,有个二等侯做亲戚,必然是能得个助力的。不高兴的恐怕只有赵夫人了。
不一会儿,几顶青色小轿子在唐家门口停了下来,有两个小丫头子打着轿帘子,扶着一位穿着朴素的老夫人走了出来。紧接着后面的轿子上走下一个中年男子,一个美妇。美妇的身边跟着一位少年,手中还牵着一个不过四五岁大的女童。
李母看见那老夫人一下子迎了上去,声音已经是隐约带了哭腔:“嫂子,你们可是回来了。”
那老夫人面目沧桑,却仍能看出气质高贵,必然是出身贵族。一把握住李母的手,老夫人脸上流下眼泪来:“尔颂
两个老的双手相握,涕泪横流,相隔十多年,自有很多话要说。可现在只是面对面的互相流着眼泪。
那美妇虽然是一身素服,眼角多有皱纹,可不掩其天生丽质。她上前一步,擦拭着眼泪:“母亲快别流泪了,您身子不好,哪能如此激动。和姑妈重逢本是高兴的事儿才对啊。”
“这是正荣的媳妇儿吧,说的是,瞧我都忘了。快快往屋里来。”
李母说着就拉着李老夫人的手往里走。
赵夫人冷眼瞧着李家这几人穿的都是下品的绸缎,心中找回了一点平衡,冷笑一声像那美妇身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