湚离闻言,眉心一拢,伸手将清燃按在了自己的怀中,“行了,本座现下真是讨厌听你说话,当年在血海之中,不怎么言语的你甚是可爱,现下说的话句句是本座不爱听的。你休息会吧,本座替你疗伤。”
清燃闻言一愣,她伸手贴在湚离的胸口处,那里面跳动着她最熟悉的声音,她鼻头一酸,片刻后才摇了摇头说:“别白费力气了,没用的。”
湚离哽住,他拢紧了怀中的清燃,动作轻柔地拍着她的肩背,低声道:“那便休息会,有何事本座再喊你。”
清燃问道:“珏儿……可还好?”
湚离手上的动作一顿,片刻后才道:“好的很,就是时长望着那风铃愣神,本座给他请了妖界有资历的先生教他读书识字,你……大可放心。”
清燃听到墨珏一切安好便不再多问,窝在湚离怀中准备休息。
湚离搂紧了清燃的身体,却依旧觉得她冷得像一块冰,怎样都捂不热,随后他解了肩上的狼裘将她裹起,妖力顺着肌肤相接之处,缓缓地流入清燃体内,却也束手无策地看着遍地的狼藉。
湚离双眉紧蹙地喊醒清燃,“清燃,醒醒,陪本座说说话。”
清燃睁开双眸,并未因湚离的反复无常而气恼,反而抬手理了理自己的乱发道:“说什么?”
湚离将清燃抱正,一边擦着她脸上的污渍,一边问道:“说说当年的事,为何不爱搭理本座?”
清燃忍俊不禁,“因为觉得你聒噪,又自大,甚是烦人。不过现下习惯了,反而倒觉得还可以忍受。”
“你这人真是个小坏蛋,枉本座殚精竭虑地照看你,生怕你脆弱得哪一日会死掉,原来你心里竟然是如此想的。”
湚离故作愤愤地捏了捏清燃的鼻尖,“你知晓吗?本座方才赶来前险些便以为见不到你了,好在上天待我不薄,能再让我见到你。”
清燃伸手抚上湚离的侧脸,神情有些落寞,“究竟还是我的问题,当我看到大封破裂的那一瞬,八荒海瞬间蒸发,鬼神一族从海底出来,他们渴求着阳光,竟然同我们别无二致。我当时便在想为何没有求同存异的法子,不等我反应过来,凤溪已然带天兵天将而至,率先杀了鬼王。”
湚离思忖了片刻,随后才道:“清燃是觉得尔善残暴,鬼神一族也必然如此,若放他们出来,三界必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却不曾想到他们与常人无异。说到底天道镇压鬼神还是为了一己私利,万一将他们悉数放出,怕是他三界至尊的位置不保。”
清燃伸手抵了湚离的双唇,眉心微拢,“万万不可胡乱猜测,天道乃三界至尊,三界掌权者皆听命于他,你如此猜忌他,当心他降罪与你。”
湚离趁机啄了一下清燃的手指,“怕什么,本座今日来便是同他谈判的。无论本座是隔岸观火,或是坐收渔翁之利,今日得利者必定只有本座。”
清燃提醒道:“切记不可鲁莽行事。”
湚离道:“自然。”
凤溪从鬼神一族中杀出一条血路,他周身挂血一路来到清燃面前,质问道:“清燃,为何不在大封碎裂地那一刻进行镇压?!”
清燃闻声便要起身,却被湚离死死地压在怀中。
湚离嗤笑一声,“关你屁事?现下鬼神一族破封而出,你尽管同他们去打去镇压便是,做了这么久的缩头乌龟也该出来透透气了。”
凤溪道:“本君正同上神清燃讲话,何时轮到你来插嘴?”
湚离道:“本座是清燃的夫君,是你们神界人亲自撮合而成的婚事,怎么不能代替清燃同你讲话?本座还想问问,神界人如此无礼吗?见到妖界共主及其夫人都不曾施礼的,恐怕只有天帝才有这般的资格吧,想必春棠帝君图谋那个位置已久,想象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上已久,所以才下意识地没有施礼吧。”
“都何种时候了,妖界共主还要在乎那些细枝末节,你私自带兵出妖界,本君还未曾向天道参你一本,你倒是先指责起本君了。”
凤溪气极,“清燃,速速同我前往,去镇压鬼神。我知你不解此事,但是你是神界的上神,背后是神界,受的是神界的指令,神界的荣耀高于一切,对错不需要你来评判,你尽管无条件服从便是。”
“麻烦凤溪君搞搞清楚,因为你杀了本座的鬼蜮之主,本座是来讨公道的。但是清燃告诫过本座无论何时何地要心存善念,所以本座在等你们解决完鬼神后,再来同你们探讨一番鬼域之主的事情。”
说完,湚离特意捏着清燃的下巴晃了晃,顺便印上一吻。
“你正经些。”
说完,清燃推了推湚离的肩膀,裹着狼裘在他的搀扶下起身。
湚离蹙眉,“何必要逞强?”
说完,他便起身将清燃按在方才的位置上。
凤溪见二人旁若无人的样子,神情愤愤地质问清燃,“清燃,你今日是选择退缩还是跟本君去镇压鬼神?”
清燃思忖片刻,随后起身朝着凤溪走去。
湚离诧异地看向清燃,伸手拉住了她,不解地问道:“清燃?”
清燃莞尔一笑,她伸手拍了拍湚离的手,“我会回来的。”
湚离心中一空,总觉得如今这一放手,清燃便一去不返了,但是就在他犹豫的一瞬间,清燃的手指便从他的掌中滑开。
清燃随着凤溪回到了神界的阵营,放眼望去双方正激战得不可开交。
昊天见清燃前来,即刻迎了上去,“清燃上神,本帝给你作揖了,速速施法将他们镇压回八荒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