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洲连忙道:“好,我听你的,婆婆你快起来。”
赵婆婆这才站起来,慈爱地看着他,心道:我的殿下,尽管放手去做吧,我会为你铺出一条通天大道。
吃过晚饭,叶长洲躺在床上,慢慢分析着近来发生的事。他提出对外称自己是摔倒,的确是在父皇面前表现自己,也通过父皇对此事的态度大概猜测到一些东西。
叶政廷之所以答应自己,一来是自己的话叶政廷听了心动,二来只怕也是猜测到背后真凶,是叶政廷不希望看到的人。再加上最近叶长洲开罪了何人,结合起来叶长洲基本猜到是谁想让他死。
太子失德,在帝后面前会逐渐失宠;珩亲王以退为进,将成为皇子中最得圣心的一个;老五老七背后搅混水使阴招,自作聪明,只怕在叶政廷面前难过此关;而自己,虽被迫牵扯进党争,好在凭借自己的机警,有惊无险平安渡过,顺便在父皇面前露了把脸,成功勾起他对自己的歉疚,得了些恩宠。
以往叶长洲不争不抢,谁都能踩他一脚,如今他要靠父皇的恩宠,一点点积攒自己的势力。
只是,赵婆婆究竟是什么人?
叶长洲当年遇到她时,她就是如今的模样,脸上缠着布条,以乞讨为生。叶长洲说要去寻父亲,赵婆婆便提出想与他结伴而行,这样互相有个照应。叶长洲当时年幼,又失了母亲,世道艰辛,有人作伴自是求之不得。
一路上,赵婆婆对他照顾有加。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叶长洲发现赵婆婆聪颖机敏且足智多谋:面对不怀好意的地痞流氓,她能半是威胁半是恐吓将对方吓退;面对富贵人家,她知道对方想听什么话,讨得对方欢心从而施舍一碗米粥。
虽为乞丐,但她爱整洁,思路清晰,遇事总能一针见血指出关键,且从不口吐不雅之词,给叶长洲一种错觉——似乎她干枯瘦小的身躯里,住着一个德高望重的睿智的长者。尤其在叶长洲寻到父亲时,面对宫里各式各样的询问,赵婆婆皆对答如流从容不迫,十分熟悉宫里的事情。
叶长洲当时没多想,住进西三阁后,他终于忍不住问赵婆婆到底是什么人。赵婆婆告诉他,她曾是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只因战乱家道中落被人欺凌面容损毁。
可若她真只是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如何懂这么多帝王之术?叶长洲百思不得其解,赵婆婆自己不肯说,叶长洲也无可奈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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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士断腕志
瑶华宫中,叶政廷正陪常贵妃用午膳。常贵妃高鼻深目,胡人面貌。她年约五旬,但保养得当,常年养尊处优,看起来就如三十多的妇人,肤白貌美,风姿绰约,优雅中透着股子傲气。
“皇上尝一尝这龙眼,庆安国所产,臣妾皇兄派人送来的。”
常贵妃剥了粒龙眼恭顺低递给叶政廷。
叶政廷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常贵妃却低着头没看到他神情。叶政廷没伸手接,道:“龙眼补气,稍后你给十六送些去。”
见常贵妃抬头面露尴尬惊诧之色,叶政廷补充道,“你有协助皇后管理六宫之责,当照顾好朕的皇子。十六无亲娘,你这母妃需多照看他一些。”
常贵妃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连忙跪下惶恐道:“皇上是怪臣妾没照顾好皇儿们吗?”
“朕没怪你的意思。”
叶政廷捂着额头,看着她,又想起她那两个好儿子,无奈道,“起来吧。”
常氏这才诚惶诚恐站起来:“皇上,之瑜和长青求见臣妾,臣妾没让他们进来,现在还在瑶华宫外候着。臣妾斗胆请皇上应允他们进来,他们有话要对皇上说。”
叶政廷心里正对老五老七借叶长洲的手离间太子和珩亲王一事耿耿于怀,这常氏居然在此时提及,叶政廷脸一下就阴沉了。
叶政廷冷脸看着常氏:“也好,朕有几日没见老五和老七了,让他们进来吧。”
叶政廷要看看,这兄弟俩在自己面前会如何掩饰。
他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菜,叶文惠和叶子洛进来向他请安叩拜都没抬头。
“儿臣参见父皇母妃。”
兄弟二人齐齐跪倒在地。
叶政廷头也没抬,勺子搅动碗里的海参粥,似压根没听见。常氏站在一旁,想让兄弟二人起来,又见叶政廷没发话,干脆斥责道:“你们两个逆子都做了什么,自己跟皇上认罪吧!”
此言一出,父子三人皆震惊。叶政廷没想到一向包庇儿子的常氏居然会让他们主动认罪;老五老七则对常氏居然知道自己二人干了什么感到恐慌。
“父皇母妃,儿臣……儿臣……”
叶文惠涨红着脸,结结巴巴不知怎么开口。
常氏慢慢踱步到二人面前,见他们瑟瑟发抖,冷声道:“让十六给珩亲王送李太白的《上李邕》,说说,你们想干什么?!”
那首王岚风亲笔书写的《上李邕》正是叶子洛从常氏这里讨来的。他拿去做了什么,事后常氏一探便知。只是兄弟二人都没想到,一向袒护他们的母妃,竟然直接在父皇面前要他们认罪。
“儿臣……儿臣……”
兄弟二人彻底慌了,被常氏釜底抽薪,当场揭穿,再理智的人也会慌乱。
“不许撒谎!”
常氏俯视着二人厉声怒喝,“在你们父皇面前,你们做了什么就说什么!”
“父皇母妃息怒。”
叶子洛额头“砰砰”
在地上磕着,“儿臣一时糊涂做下离间太子和珩亲王的错事,望父皇母妃念在五哥不知情,重罚儿臣,饶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