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几人也是无比诧异。
虽然都晓得有这么个人在宫里头,但谁都没对她过多关注,毕竟她的存在就是个笑话,三年了,皇上没去她屋里睡过一次。
僖嫔反应得最快,她拍了拍桌子,怒不可遏。
“你详细说来,让我们听听!”
沈贵人身似浮萍,无依无靠,得罪不起在座的任何人。只能乖乖地把所知之事一一道来:“大前日,妾去主殿给柳嫔姐姐请安,当时宝贵人也在。”
惠嫔点头,若有所思道:“险些忘了你和她同住一宫。”
高位嫔妃说话,沈贵人是万万不敢插嘴的,待惠嫔说完,她才继续说:“秋日大家都添了衣裳,宝贵人也是。她穿了件宽袖绸子衫,抬手饮茶时,妾恍惚看到了她腕间的玉镯,觉得好看得紧,又疑惑她为何在明知有玉鬼的情况下还把镯子戴在手上。”
“原以为她会将其销毁,却意外晓得她没把那镯子带到披花宫。”
“你怎么知道的?”
僖嫔挑眉。
“妾的贴身宫女和她宫里的荷如情同姐妹,二人常常聊天。前晚,她们聊到自家主子都带去了哪些首饰玉器,说来惭愧,妾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左右不过两个镯,一支钗,还有个玉像。宝贵人比我更落魄,只拿去了一支成色不好的玉钗子。可我明明看到,她还有个不离身的镯子。”
“会不会是你记错了?”
宝贵人有这胆子,欺上瞒下?
沈贵人摇头,道:“妾昨天特地又去见了她,她手腕空空,玉镯不翼而飞。我想,会不会已经毁了?于是让丫鬟再去确定,发现荷如也不清楚她将镯子弄去了哪里。摔玉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瞒得过近身伺候的宫女,所以宝贵人应该把它偷偷藏起来了。”
人本来就容易产生疑心,听沈贵人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宝贵人越看越可疑。
僖嫔不忿地说:“怪不得她容颜大变,美了这么多。我还以为真是北梁有宫廷秘药,能助人脱胎换骨!现在想来,说不定那时候她就被玉鬼缠上了!”
这次,惠嫔难得不想和她打对台,附和道:“正是,那宝贵人乍一看没怎么变,细看,处处都在变化。人力怎能及此?也许她藏起来的那镯子就是玉鬼的藏身之处!”
女人在对待共同敌人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团结,简直可以超乎一切想象。
画美人也说:“听说她出生就克死了自己母亲,后来北梁也亡了,真是个丧门星!难怪玉鬼要扭着她,两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凑在一起,绝配。”
越说越觉得,那冤鬼仿佛就是从季宝儿那儿生出来的。
人多了,胆子就大。她们每个人在宫里都是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角儿,换作平时,谁都不敢正大光明的搞事情。但聚着就有了极大的勇气,几人各自回宫用了午膳,趁还没到午睡的时候,结伴来了披花宫。
徐碧琛站在窗边,提着颈长腹圆的花浇给白菊浇水。
“芳熏百草,色胜群芳,主子将这瑶台玉凤照顾得真好。”
彤云在旁边候着,见白菊盎然,欣喜夸道。
浇完水,她把花浇往桌上一放,摊手道:“别夸别夸,我就是随便浇浇,长得好都是它自己的功劳。”
说罢,她摸了摸那伸展的菊瓣,宠爱地说:“菊顽强,你可比墨点乖多了,真给本宫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