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和道,“可有事?”
裴婷衣眼眸含笑,“前些日子太子妃赏了我许多珍稀玩意,我一直想着回谢,可我殿中的东西,太子妃定是都瞧不上,我便想着,我在西南随父亲练得训马术,若是太子妃愿意学骑马,妾身愿教太子妃。”
荷良本是无精打采的,听到她说骑马,瞬时来了兴致,她与永宁的马术太过差劲,两个人还都爱骑马,她想了想,“明日不行,得后日。”
裴婷衣面露喜色,“只要太子妃有时间,随时都可以。”
“那就后日吧。”
……
回到辰阳殿,用晚膳时,她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夹着菜,小脑袋里全是嘉芫嫁进李府的场景,若是嘉芫嫁过去,日后就是李府的少夫人,她日后回李府都会心情不悦的,待多少年后,爹爹不在了,嘉芫便成了国公府的正房夫人,她可就没有母家可回了,嘉芫那个泼辣性子,哥哥也会被她整的够呛。
想起来这些就让她心烦。
谢璟云从文帝那里回来,直接来了辰阳殿,虽已猜到她会心情不悦,可没想到她竟是连晚膳都不吃了。
他轻咳了声,荷良坐直了身子,抬眸看他,“夫君……”
她想起在昭元殿,谢璟云帮了她,心中满是感激。
谢璟云坐在她一旁,兰嬷嬷端来清水给他净手,他望着她,“为何阻止嘉芫的赐婚?”
“因为永宁说雪阳长公主想把嘉芫嫁给我哥哥。”
谢璟云迟疑了下,“她是郡主,又是长公主的嫡女,嫁给你哥哥并无不妥。”
“可我不想让她嫁到国公府。”
她提起这事,满眼的不满,这几年,嘉芫总是无缘无故就找她的麻烦,让她心烦的很……
虽说嘉芫欺负不了她,可每次总能给她心里添些堵。
“那你现在在担忧什么?害怕长公主不死心又去求旨?”
“我想见我哥哥。”
谢璟云看她眼前的饭菜几乎未动,一副蔫蔫的模样,淡声道,“先用膳,待会我带你回国公府见你哥哥。”
她瞬时来了精神,她本想着回去的,可出去的时候没问题,等到回来的时候天色就黑了,宫门一关,她就回不来了。
从前未出阁时跟着永宁胡闹还说得过去,可如今嫁了人,深夜而归终是不妥。
她唇角含笑,兴奋道,“谢璟云,你真好。”
谢璟云皱眉看她,只见她怔了下,随后一副娇柔的模样,“夫君,你真好。”
荷良:这张嘴真该打,以前还怕顾韵说顺嘴了,现在倒好,自己先说顺嘴了。
谢璟云轻叹了口气,给她夹了菜放在玉碗里,“吃饭。”
……
用完晚膳,二人出了东宫,待到国公府门前,谢璟云淡声道,“我还有事要去处理,一个时辰后来接你。”
她迟疑了下,乖乖的点了点头。
去见过李国公后,她径直就去了溪蝶院中,李如松与林氏刚用过晚膳,看到她夜间前来,李如松朝她身后望了望,如蝶莲草一个也没跟着,心中一慌,与林氏对视了眼,试探的问着她,“和太子殿下闹脾气了?”
她被问的懵了下,露出笑意,“哥哥,你想哪去了?我来找你是有事。”
李如松与林氏松了口气,坐在屋内,李如松清了清嗓子,“什么事值得你天黑了还要跑上一趟,如今你已是太子妃,深夜外出难免会有闲话。”
“哥哥,你先别急着教训我,雪阳长公主想要把嘉芫许给你做正房夫人,李姝今日回来可有跟你说?”
李如松看了眼林氏,林氏垂着头面色虽极力掩着,还是可见的忧闷。
“李姝倒是没说,不过宜良让她的侍女来府中告知我了。”
“那哥哥你是怎么想的?”
听到荷良如此发问,林氏站起身来,笑道,“我去给你们沏茶。”
林氏离开后,李如松轻叹了口气,他虽在朝中深谙世故,知晓利弊,也绝不优柔寡断,可在娶妻一事上,却总是推脱不已,以李家在朝堂的权势想让自己女儿嫁给他的人隔三差五便有,只是他都委婉推脱掉了。
“前些日子皇家园林狩猎时,文帝与我提起过娶妻之事,那时我便说过,暂时不会娶正房夫人,你就别跟着操心了。”
她吊着的心松了下来,“可是哥哥,为什么呀?国公府这些年一直都没个正房夫人管家,整日里李姨娘和张姨娘闹个没完没了的。”
李如松深叹了口气,“前几年我去扬州协理少府寺暗访,你可有印象?”
她其实没印象,不过后来兰嬷嬷同她说,哥哥那次在扬州遇上爱慕的姑娘,还定了情,她就记住了。
“嗯。”
“当时我在扬州遇上了一位姑娘,她清秀儒雅,心地善良,我在皇城从来没有见过像她那般清新脱俗的女子,便心生爱慕,与她定了情,后来我跟随少府寺去了苏州,不过月余,再回到扬州时她已嫁了人,我去找她追问,才知,她爹爹知晓我是皇城李家的人后不愿她嫁,又不想明着得罪李家,就将她匆忙嫁了人。”
“我曾给她许下过,只要她还愿意嫁给我,随时可以来皇城找我,我李如松的妻子还是她。”
她竟不知道哥哥还是个如此深情之人,可见他平日里与林氏相处的也很融洽,原来真正的感情与夫妻之情是可以相似而又不同的。
不过能将夫妻情分处好也是一件极难得的事。
“那哥哥,林嫂嫂呢?”
“林颜她也是江南女子,我一直未有家室,爹爹催过我,那时宜良也已及笄,我便纳她为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