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回想明枳就觉得心痛得要命,眼泪不自觉的滑落下来,一旁施婉婷以为女儿是在为她爸爸伤心,心疼的抱住了她。
“别怕,还有妈妈。”
明枳反过来紧紧的抱住了施婉婷,在走廊间里大哭出声,像是要把心肝脾肺肾都哭出来一般,这辈子的委屈,上辈子的忍耐,她要通通都发泄出来。
残缺的记忆终于完整了,明枳原以为是自己替代了明枳,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在这具身体里,她和明枳完美的融合了,或者说,她们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同一个人,最终相遇在了这个时空。
她既是大渊朝明枳,也是二十一世纪的明枳,她不是谁的奴才也不是谁的累赘,她不想死,从今天起,她要好好的活下去,漂亮的活下去。
明志雄的葬礼很简单,因为是明志雄自己喝醉了跑到马路上的,法院判定对方只用承担10的责任,最后两方协商,肇事司机赔偿了20万作为丧葬费和家属精神损失费。
下葬前一天,明枳打电话去了老宅那边,奶奶和二叔一家听到明志雄死了只是吃惊了一下,随后听筒里就传来了明老太中气十足的声音:
“你爸这个儿子我算是白养了,没享到他一点福反倒是让我给他送终,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分家了就没必要再来往了。”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明枳被老太太这急忙撇清关系的模样气笑了,还真有做母亲的能偏心到这个份上的。
这年头一场丧事下来要花钱的地方还真不少,光是墓地一项就花了12万,明枳和施婉婷忙前忙后的操持完了明志雄的葬礼,回家后却等来了银行的催款单。
她们这才知道现在做的这栋房子居然被明志雄抵押出去了!
明志雄半年前居然向银行借了两百万的抵押贷款,分期五年,每个月要还四万二,如今他已经欠了银行3期的贷款,现在银行是来给他下最后通牒的,若是不能按期还款,这栋房子就要被强制执行了。
施婉婷一下子乱了方寸,她又回忆起了当初一家三口被人从别墅里赶出来的画面,这些年他们一直在搬家,现在好不容易在安定下来了,难道连这最后的容身之处也要被收走吗?
明枳仔细的看完了银行的催款单,随后握紧施婉婷的手安慰起了她,“妈,你别着急,赔偿的20万办完葬礼还剩5万,这几年我攒了二十万,这些足够先把之前几期的欠款补上,余钱也能撑上三个月,剩下的我们慢慢想办法就是。”
施婉婷握住女儿的手,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她是很传统的那种女性,之前明志雄虽然不成器,可有他在至少还有个心里安慰,日子苦一点倒是也能挨,这些天她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比谁都慌,如今看着沉着冷静的女儿,她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生活,过了头七,明志雄的丧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明枳拉着施婉婷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妈,我想接下爸这家打金店,重新把明师傅打金店的招牌挂出去。”
施婉婷讶异地抬起了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不理解为什么女儿会有这种心思,打金和她完全联系不到一起吧。
明枳这边早就想好了理由,她编织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妈,之前我不是经常开车送爸去培训嘛,我当时为了盯着他就陪着他一起学了,没想到我还挺有这方面的天赋的,当时给我们培训的师傅就说我打得比我爸好多了。”
明枳的确接送过明志雄一段时间,当时明志雄交通违规被没收了驾照,培训地点又在郊外,他就指使明枳每天接送她。当时明枳都是送到门口就直接走的,但施婉婷并不知道内情,于是她这个故事在施婉婷看来合情合理。
“是这样呀,那就试试吧,反正家里东西都是全的。”
施婉婷向来对女儿是没什么要求的,女儿愿意留在家里她就很开心了。
“你之前为了那个工作室太受罪了,没有一天是在凌晨两点前回来的,这日夜颠倒的,这哪是年轻小姑娘受得住的呀,换个行业试试也行。”
施婉婷并不指望着自己女儿开店能挣到什么钱,她只是不希望女儿再回那个压榨人的工作室了,自己这个女儿看着精明,其实是个傻的,还不如自己呢,拼死拼活尽是为他人作嫁衣,她那帮朋友自己见过,没有一个是真心的。
没想到施婉婷这么快就答应了,明枳真的很庆幸自己有一个好妈妈,她知道施婉婷同意她开店并不是对她的手艺有多信任,只是想着能让她留在家里而已,所以她便想着施展一下手艺,也好让她能放心。
谁干就干,明枳来到楼下的操作台,打算实操一番。
正准备动手,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她的这家打金店居然一粒金子都没有,没有工料,没有样品,望向空荡荡的柜台,她不禁有些无处下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施婉婷也跟着她来到了楼下,看到呆愣在那里的明枳,她上前温声道:“是不是有难处?和妈妈说说,妈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两个人的办法总比一个人多。”
面对自己的妈妈,明枳也不藏事,于是便把自己的烦恼说了出来,“家里设备倒是齐全,店面也是装修好的,就是金料不足,我刚才是在想怎么才能买到便宜的金子,商场里的金子也太贵了。”
这几天明枳逛遍了本市的各大商场,她本想着去商场金店参考一下如今的流行款式的,毕竟她对金饰的认知还停留在大渊朝,入乡随俗,她要了解现代人喜欢的样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