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yan公主听得目瞪口呆,喃喃道:“连我都不敢把这种话放到台面上说,你……你好大的胆子……”
她沉默片刻,不知怎么想起母妃强颜欢笑的样子、皇兄和皇嫂吵架时的情景,还有三皇兄出家之后,德妃白了一大半的头发,总是莫名其妙夭折的弟弟妹妹,泄气道:“罢了罢了,你想嫁给谁就嫁给谁,我才懒得管你。”
“多谢公主。”
江宝嫦对着端yan公主福了福身子,又低声赔不是,“不过,公主这一通脾气发得没错,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信任公主,自作主张,更不该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欺瞒太子殿下。”
她握住端yan公主执着鞭子的手,抵在自己肩上,诚恳地道:“公主要是咽不下这口气,就打我一顿吧,无论你下手多重,只要不迁怒于崔婕妤,我都毫无怨言。”
端yan公主恨恨地瞪了江宝嫦一会儿,实在没绷住,翻了个白眼,把鞭子扔到桌上,道:“你明明知道我下不了手,还说这种话,真是好没意思。”
她又道:“跟你们这种人说话真费力气,拐弯抹角的,什么都不肯放在明面上。你担心我为难崔婕妤,直说不就行了?再说,崔婕妤现如今可是我父皇心尖上的人,我母妃也很喜欢她,我吃饱了撑的,跟她过不去?”
江宝嫦使g0ng人端来热水,亲自给端yan公主洗脸,又喂她吃了两块桂花糕,好不容易哄得她高兴起来,笑道:“公主还没回答我,你抓到雄鹿了吗?”
“没有,皇兄十有是诓我的!”
端yan公主嘟起嘴巴,拉着江宝嫦不依不饶,“宝嫦姐姐,我还没原谅你呢!”
“公主怎样才愿意原谅我?”
江宝嫦好脾气地给端yan公主顺毛,“只要我能做到,公主尽管开口。”
“除非……”
端yan公主的眼珠子转了转,掰着手指头提要求,“你接下来几日都寸步不离地陪着我;晚上跟我说话,哄我睡觉;回京之后,亲手绣两方手帕、做一双软鞋赔给我,对了,我要江南最时新的花样!”
江宝嫦笑着一一答应下来,把端yan公主送出门,定了定神,走向屏风。
“陆恒,没事了。”
江宝嫦轻声唤陆恒出来,“倒是害你陪着我虚惊一场,桌上的茶都冷了,你稍坐片刻,我重新泡一壶。”
“江姑娘,不必麻烦。”
陆恒端起冷茶,仰头一饮而尽,任由清雅的茉莉花香在口中弥漫,“江姑娘和公主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想找的良人,或许……”
“陆恒,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江宝嫦及时拦住陆恒,含蓄地下逐客令,“你先回去当值吧,我有些头痛,想早点儿歇息。”
她不让他把话说完,不是不想听,是怕他一时冲动,许下什么不可能兑现的承诺,日后徒生怨怼。
她想给他时间,好好冷静冷静。
与此同时,也给自己一点儿回旋的余地。
陆恒只觉江宝嫦若即若离,难以捉0,在猎场苦思冥想了好几天,回到侯府之后,又把金戈叫到跟前商量对策。
金戈龇牙咧嘴道:“爷,小的说句您不ai听的,江小姐不是已经拒绝您了吗?她说她不急着成亲,还要再守两年的孝,您过了年可就二十一岁了,哪里等得了那么久?依着我说,您还是赶紧另觅良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