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韫双听得出来,眼下也愿意纵容:“你可以等到开学后再回蓝湾公馆,息园的话,平时想去也可以去。”
“不是想种花么?”
她笑了笑。
谢闻黎得了准话,顿了顿,问:“那,你会回息园吗?”
“你很想我去么?”
程韫双反问。
谢闻黎攥着手机点了点头,随后他意识到,这个动作不仅很傻,而且程韫双看不见,于是又补了一句:“想的。”
“好,我知道了。”
程韫双了然,“我这边还要招待玉宜,先不和你说了,嗯?”
谢闻黎摸不清“知道了”
是什么意思,但他只能挂断电话,以延续自己伪装出来的乖顺形象。
“真是小谢啊。”
江玉宜有些好奇,“回头草诶,你要破例啊。”
程韫双摇头:“三言两语解释不清,过一段时间,等我确定了再和你说。”
江玉宜见状,不再追问。
至于回不回息园,程韫双扫了一眼黎未刚传过来的日程安排,今晚她就要出差了,工作结束刚好和江宥安飞布里斯托看望母亲,估计谢闻黎有一段时间见不到自己。
正好,她也冷静冷静。
雨夜容易滋长欲念,尤其关于谢闻黎的许多记忆都充斥着大雨。
阴翳天空一如他漆黑沉邃的双眼,长久地烙刻在记忆之海深处,偶尔随着浪花翻涌上来,搁浅在岸边,从此再难忽视。
今早提前离开,一方面是因为工作,另一方面也确实没想好怎么面对谢闻黎。
昨晚的放纵让她轻易迈过了重逢时给自己设下的界线,诱捕猎物的同时,也成为了迷局中的饵。
“你见过谢闻黎,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程韫双忽然问。
话题兜转一圈绕了回来,江玉宜想了想,说:“长得不错,遇到你容易害羞,挺乖的一个小孩,怎么了?”
程韫双指了指自己,又点点江玉宜。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想不通,十多年过去了,真的会有人一成不变吗?”
话题铺垫到这里,江玉宜听出她口中那个“没怎么变的人”
是谢闻黎,开玩笑似的说道:“那不是挺好,要不说还得是白月光呢。”
然而,一桩旧事蓦地闯入脑海,笑容戛然而止。
程韫双注意到她的异常,问:“怎么了?”
江玉宜斟酌着问:“你还记不记得,你和谢学弟在一起的那天,他受了伤?”
程韫双当然记得。
那天下着大雨,谢闻黎浑身湿透,伤痕累累地站在她家门口,怀里遮遮掩掩,藏着一束完好无损的玫瑰花。
当时,她被谢闻黎脸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吓了一跳,一问才知道,他在来的路上被车撞了,所幸除了一些看起来吓人的擦伤外,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