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能感觉到的,不是吗?”
“那么你呢?”
谢闻黎反问道,“里斯上市受阻,是你在其中动了手脚吧。”
他清早收到魁北克传来的紧急会议通知,称里斯风控的账务有问题,因相关情况未能及时在文件里披露而暂缓上市。
原本谢闻黎完全腾的出手去日内瓦和谢明虞抢第二颗蓝钻,眼下却不得不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处理里斯的突发情况上,甚至要动用到早先准备竞拍的预算填补公司里的缺漏。
“一个巴掌拍不响。”
谢明虞没有否认,“我只不过向你的竞争对手略微透露了那么一丁点信息”
他用食指与拇指捏合出一道细小的窄缝,说:“一两句话的暗示而已,只要对方不傻,很容易就能找到问题所在。”
“说到底,还是你太不小心了。”
谢明虞意有所指,“有欲望,就会有破绽,想要的东西太多,就会自顾不暇,束手束脚。”
比如,当年既想将他赶走,但又不愿意采取过激的方式,引起程韫双的警觉。拖延之中反而为他创造了得天独厚的条件,让他有机会趁虚而入。
谢闻黎眼神一凛,反唇相讥道:“这句话对你同样有效。”
表面看起来,谢明虞所求只有程韫双。
然而,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攻略程韫双的同时是更深刻更无法自拔的沦陷。
谢明虞渴望得到偏爱,就必然会想方设法针对谢闻黎,甚至是任何企图接近程韫双的人。
极度的占有欲和排他性,是爱上程韫双唯一的归宿。
谢闻黎已经在这条路上踽踽独行了很久。
他垂着眼,脸上挂起同款虚情假意:“疲劳和精神的高度集中都有可能导致副人格的出现,你的药还管用吗?”
谢明虞眸光微顿:“不牢你费心。”
“可我怎么听说,你约了心理医生复查。”
谢闻黎走近了些,明知故问,“你觉得,他已经出现过了,是不是?”
“看来,你的竞争对手,不止是我。”
“也许等着等着,你就自己玩脱了。”
他笑了笑,退开一段距离,“话说回来,我们早就见过面了,哥哥。”
说完,谢闻黎挥了挥手,转身走向电梯。
原地,谢明虞神色晦暗,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电梯牌子上的数字落向14,他才猛然意识到,谢闻黎的意思是,他和程韫双见过面了。
她,一直瞒着自己吗?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谢明虞不清楚谢闻黎话里的真假,也不可能去质问程韫双。
达摩克利斯之剑高高悬在他的头顶,已然预示着前方穷途末路。
片刻后,久违的头痛突兀地自额角泛起,逐渐蔓延至后脑,太阳穴针扎一般地抽痛着。
上药
程韫双醒来时,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遮光帘截住了正午耀目的阳光,视野间一片昏黑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