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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樾把谢明虞带到时,总裁办的门虚掩着。
程韫双正坐在电脑前办公,她右耳挂着蓝牙,明显是在和什么人打电话。
谢明虞侧眸瞥了一眼祁樾:“祁哥,你要是有工作需要处理就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她。”
祁总助后面的确还有一个小会,于是听从了男生的建议,先行离开。
走廊倏地空荡几分,谢明虞无意偷听程韫双的谈话内容,索性戴上耳机,倚着对侧墙壁听钟宣之前发来的某次会议的实时记录。
与此同时,办公室内,程韫双抽出一支笔,在纸上记下了一串电话号码。
耳机里,梁浔絮絮叨叨地叮嘱道:“我师妹的号很难排的,过期不候,千万别迟到,你去之前记得准备好具体的病情说明,包括症状、发病周期、用过的药”
“知道了,梁医生。”
程韫双捏了捏耳根,边听他唠叨,边腾出一只手拿出私人机,在添加联系人的界面输入了刚才记录的号码,并给对方备注“迟弦”
。
“其实如果你要找这方面的专家的话,我记得阿弦有个学长在业内也蛮有名的,但是听说他的号更难预约,而且他本人醉心学术研究,坐班时间很有限。”
程韫双重新拿起笔,问:“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我当然没有。”
梁浔轻咳一声,“我可以帮你问问阿弦,或者你自己问她。”
“对了,那个人叫韩致,大阿弦六七届,但因为他和阿弦都是钱老的得意门生,所以他们之间相互认识。”
韩致,程韫双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两个字,总觉得自己应该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
电话那头,梁浔补充道:“不过韩致好像博士就出国了,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北欧完成的学业,毕业后也在那边工作了一段时间。”
至于为什么韩致要留在北欧,大概是因为原生家庭比较拮据,不足以支撑他出国深造,所幸钱老惜才,加上有好心人资助,韩致才得以顺利毕业。
而为了偿还这份恩情,他在那边多留了几年。
梁浔挖空了有限的记忆,最后说道:“资助他的人在人格障碍方面也颇有研究,韩致当年就在对方名下的一间疗养院工作。”
“疗养院名叫欧德·考斯皮特,几年前关停了。”
种玫瑰
“疗养院名叫欧德·考斯皮特,几年前关停了。”
通话结束后,程韫双盯着熄屏的电脑,若有所思。
倘若事实真如梁浔所言,韩致在相关领域颇有建树,且与欧德关系密切,那么作为神秘到需要隐藏病例的谢家人,有可能与韩致素未谋面吗?
她倾向于不可能的选项。
程韫双记得之前将黎未补过来的部分档案锁在了抽屉里,她在脑海中搜寻一圈,直觉韩致也在那份关于谢明虞的调查报告中出现过。
正要俯身打开最下面的抽屉时,余光里晃过一抹人影。
程韫双撑着桌沿抬眼望去,瞥见谢明虞背靠走廊的白墙,低头捣鼓着手机。
这个角度只能看清他绷成一线的嘴唇,而碎发半掩着他的眉眼,无法辨认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瞳中隐含着何种情绪,只是在苍白廊灯下莫名显出几分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