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进来?”
办公室大门哗地向内打开,程韫双立在门旁,耳机已经被她摘了下来,握在手里。
谢明虞循声抬头,按下暂停键的同时飞速调整了脸上的表情,疏离与淡漠于剎那间抽离,一贯散漫随和的笑漫上眼角眉梢。
“刚才看见你在打电话,就没敲门。”
他解释道,“结束了吗?”
程韫双“嗯”
了一声,侧过身让他进来:“还有点收尾的工作,今天怎么忽然过来了?”
“想见你。”
谢明虞叹了一口气,侧眸望向她。
程韫双一愣,似是惊讶于他的坦诚与直白,不由偏头对上他的目光。
那道自上而下垂落的视线犹如一捧潮湿氤氲的雾,衬着一双幽黑深邃的含情眼,无端有些真挚缠绵。
但副人格的认真维持不了几秒。
怔忪间,他牵住了程韫双搭在门框边的手,顺势带上大门,用一种谴责负心汉的语气故意嗔道:“早上回去没看见你,我以为自己被丢下了呢。”
话音刚落,程韫双条件反射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倒是提供了一个不错的思路。”
她睨了谢明虞一眼,意有所指,“下次再我就找人把你丢回欧洲。”
“再”
的具体内容,程韫双并未说明,但她下意识拉高了衣领,遮在抹过遮瑕膏的位置。
真假掺半的警告里夹杂着一丝极其隐晦的试探,谢明虞却自动忽略了句末的地点,只当她是介意颈侧的吻痕,
眸中浮出几许了然,他熟练滑跪道:“我错了。”
语气十足的诚恳,认错态度良好,但下回估计还是死性不改。
毕竟副人格骨子里藏着不驯,表面屈从或是被暂时驯服,都只是迷惑程韫双的手段。
即便被摘去獠牙,野兽依旧是野兽。
程韫双似笑非笑打量他两眼,将手抽出来,指了指落地窗前的沙发:“等我半小时,忙完一起回去。”
“回蓝湾么?”
谢明虞问。
程韫双坐回电脑前:“不然呢?”
“那能去鹤北山吗?”
他念念不忘那场未曾兑现的约会,开始翻旧账,“本来昨晚就该去了,临时鸽我不打声招呼就算了,结果送你回来的人还是谢闻黎。”
可怜巴巴的控诉逐渐掷地有声,程韫双捏了捏眉心,从办公桌后探出半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