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狗咬吕洞宾啊,我可是怕你死在宿舍里才说过来瞅瞅的。”
欧阳明健翘起二郎腿,瞧着坐起来,有气无力撑着脑门的大少爷,然后在对方的叹息声中跟着开口,“哎,你到底是怎么了,啊?”
问这话的时候,那只猫多少觉得自己语气很是心虚。
“……我估计是过敏。”
“啊?”
“……不跟你说过嘛,我韭菜过敏。一过敏就这症状。”
“哦……”
“可也邪了,我就是看今儿个中午的汤里有韭菜,才上小炒那头儿要了个鸡蛋汤啊……”
“……嗯。”
吞了吞口水,欧阳明健瞧着脸色苍白的穆少安,一种可以称之为悔恨的情绪在渐渐升级。他想干脆从实招来,可又怕对方会给自己一顿暴打。他想干脆瞒天过海,可又怕自己会半夜说梦话交待了实情。
迟疑再三,他终于在还硕果仅存的那一点良心驱使之下,在穆少安用不解的眼神看着他时,做了坦白从宽的决定。
“估计……是我的原因。”
“啊?”
“我给你碗里,舀了一勺我的汤……”
大猫开始傻笑,他像是在尝试用那种怎么看都更类似于坏笑的表情安抚一下即将崩溃的受害者,“就一小勺儿……真的,谁知道结果你还这么敏感……”
“你……”
穆少安眉毛拧起来了。
“……也不能都怪我啊,谁让你连考个试都想干涉我内政的。”
嘴硬是错误的决定,这是欧阳明健事后总结的经验,可当时,他就是不肯服软。
“……你放什么屁呢?!”
穆少安眼睛瞪起来了,“你作弊你还有理了?!”
“你少跟老师一个口气。平时我可一次都没抄过,就这一回想瞧一眼别人的还让你给搅黄了,你哪儿那么正经啊你。”
“废话,平时你老考二三十分儿,这回你没抄着能考五十多?”
“……你少来劲啊你,告诉你,我可是看在你难受的份儿上没跟你较劲。我要是抄着了,抄着一道题都让我天打五雷轰!”
“那你考的那成绩就纯属算你走运了?”
“什么叫走运呐?!”
被为难了一遛够的人总算肝火烧起来了,欧阳明健一赌气站了起来,然后开始口无遮拦,“我他妈还就烦你这装正经人的德性!我考得比平时好为什么呀,里头有好几道题是上礼拜你给我讲过的你忘了?!我为什么作弊呀,还不是一算分儿发现我可能就差那点儿及不了格嘛!我一不及格,到时候又得让你一通唠叨,你不觉得自己有时候比教导主任还唠叨啊?!嘁……算了!我认了!算我倒霉!还敢说我狗咬吕洞宾……我不就让你喝了一口韭菜汤嘛,再说了,你自己尝不出来就是你活该……”
如此这般,狗急跳墙。
欧阳明健发泄着他的不平,然后很快的,他就让肾上腺素瞬间爆发,从床上一下子翻身下来的穆少安,揪着领子,三两下儿的给从屋里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