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宁珵钰来了,是游雾走了之后,古臻告诉他的。但他没去找宁珵钰,也没发信息做什么解释。
其实他也忐忑。
他不过是在等。
游雾延伫热热闹闹地走了,古臻晚上回了自己家,就剩他一个人在屋内,外头的天空云开见月明,宁珵钰的心思似乎然是模糊晦涩的。
来找他,为的什么事呢?又如何匆匆就离开?古鹰起初有点儿恼火,对古臻的瞎掺和,但沉静下来,他只不过是对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恼火。
宁珵钰不是那么需要他,也不是那么相信他,换句话说,宁珵钰喜欢他吗?
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就像猴子捞月,在他以为要捞到的瞬间,发现那不过是一掬清泉,月亮在天上,在云间,在倒影中,唯独放不进他的手掌,他向月亮走了九十九步,月亮然离他很遥远。
可惜古鹰不是知难而退的人,只因他见过月亮的背阴面,却还是对那一片荒芜渴求得不行。
沉静片刻,宁珵钰连续喝完了三盏茶,热流不住地往喉咙灌入,身子渐渐暖和起来,可他却捂着脸憋了一个喷嚏,不过俗话说,打喷嚏意味着感冒快好了。
“感冒了?看你精神不太好。”
“昨天淋了一会儿雨,晚上发了烧,今天退了。”
宁珵钰轻描淡写带过,古鹰不露声色蹙起眉毛。
“珵钰。”
古鹰停顿几秒,宁珵钰楞楞地望着他,古鹰最终也只是笑了一声,“还没告诉我,来找我什么事,昨晚或者现在。”
宁珵钰让古鹰轻轻一笑给闹得心脏突突跳了一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古鹰低下头摆弄茶具,说:“没事的话,我迟点再去找你,我现在要带俩朋友去市区走走。”
“现在吗?”
宁珵钰抓了抓裤子,他还不想让古鹰走,他只想和古鹰待一会儿,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你要一起吗?”
“不用。”
宁珵钰吞了吞唾沫,目光落在墙上,古色古香的壁画,他灵光一闪,心脏飞速跳起来,惹得他面热。
“你今天能纹身吗……?”
宁珵钰问出口,自己都觉荒谬,可他就是想到了,让古鹰陪一会儿他——其实说一句“陪我一下”
,似乎会比这简单很多。
宁珵钰做不到。
古鹰正用小抹布擦拭茶台多余的水渍,闻言抬起眼看向宁珵钰,“能,今天没单。”
“嗯……我想试试。”
“珵钰,这个纹了就纹了,没有试一试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