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大颗大颗的泪珠,就顺着贺书惟的脸颊迅速的流向脖颈没入领口,在卫行简还没反应过来时,就浸湿了整张脸。
卫行简虽然冷得全身发抖,但还是在贺书惟流泪的那一刻站起身,手忙脚乱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帮贺书惟擦着眼泪,途中贺书惟一直死死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那眼泪源源不断,卫行简用了两张纸巾后,心里憋着的那股气也被那些眼泪冲散了,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明明被晾了一个星期的人是我,怎么委屈的却变成了你。”
“哥。”
贺书惟伸手抱住卫行简的腰,抽噎着说:“对不起,哥,对不起。”
“唉。”
卫行简一手抱住贺书惟,一手接过他手里提着的书包,“闹闹脾气也好,青春期的小孩都有脾气。”
听到卫行简这语气,贺书惟松了口气,双手一起抱着卫行简,小声问:“哥,你这是翘了晚自习吗?”
“不然呢?”
卫行简揽着贺书惟上了最后几阶台阶,手背触到他的耳垂,比自己的手还冰,“怎么没带围巾?”
“忘在学校了。”
贺书惟六点就放学了,一直在外面呆着不愿意回家。
卫行简用温热的掌心捂着贺书惟的脸,那冰凉的触感让他想发火,怒火却在看到那双微红的眼睛时消散无影,他叹了口气:“开门吧!祖宗。”
那一个星期里贺书惟都想了些什么?
他算了算到现在有十二年的时间了,这些年听到他为了林斐要考去京城,一意孤行的要上电影学院的时候,贺书惟是什么心情?
听到他兴高采烈地说着和林斐相处的点滴时,是什么心情?
听到他计划表白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
别人的情书
那么多的事,卫行简自以为是的倾诉,对贺书惟来说就是一把把尖刀,一刀一刀地扎在了贺书惟的心上,现在这些刀都返回扎在了他自己的心上。
他突然起身说:“我还有事先走了,我们下次再聚。”
“啊?”
尤瑞和任北两脸懵逼地看着卫行简的表情,从震惊到后悔到自责再到现在的坚定,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的内心经历了什么。
卫行简没多说什么,带上帽子口罩直奔停车场,等车子上了路,看到前面的红灯突然清醒了过来。
他突然失去了勇气,他和贺书惟的相处,不管是大学前,还是大学后都没有任何界限。
贺书惟来卫家前,两人上下学天天结伴而行,搬到卫家后两人同吃同住,因为刚开始对方天天夜里失眠,为了安抚噩梦连连的人,天天都是抱着对方入睡的,习惯成自然,两人就那样相拥睡了四年。
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密不可分的地步了,贺书惟应该也是因为不想打破平衡,才选择的压抑自己。
他不能去找贺书惟,那要如何处理这段关系呢?
疏远吗?他做不到,贺书惟在他的生命里占的比重与他父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