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远将笔在指间转了几圈,眼睛一眯,“要么,你让我亲一口,我试试我到底有没有变态。”
“哎操,你他娘……”
狱警退开几步,边往门口闪人边警惕地指了指他,“好好给你组长写发言稿!人醒了喊我。”
“哎,你跑什么?民警同志……”
驰远嘿嘿乐了半天,想到什么,又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收回视线看向病床上的韩山。
男人安静的,一动不动。像任人攀折的青松,散发着沉静温醇的松果气息,勾引着驰远想凑近些,重温那个短暂的醉人的……吻。
他的目光在韩山嘴唇上流连,又无意落到枕头上那一小片水迹上……
“!”
驰远瞳孔微震,再细看,水迹确实和他的脸错开了一个指节的距离,而且,原本压实的被角微微翘起,韩山的手露出一截指尖在外面。
驰远张了张嘴,心脏狂跳起来——
韩山醒了吗?
可是他呼吸均匀绵长……啧,过于长了。
这他妈是在装睡!
驰远咬住下唇抑制着不断上扬的嘴角,眼珠子一转,把纸铺在床边一边写字一边自言自语:
“嘴对嘴喂个水而已,大惊小怪……哥们儿之间亲两口不也很正常,是吧组长?”
驰远有点心虚,但又抑制不住欣喜的小声叨叨:“等你醒了,他们会来给你做个专访,肯定要问你救人当时怎么想的,开玩笑,那么短的时间能想什么?”
他沉默几秒,发觉韩山呼吸停了——
大概是在屏息凝神听自己的动静。
驰远有点想笑,那个沉稳磊落的韩组长怎么会这么……可爱?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对韩山诚实坦荡,不耍心眼,不算计他……
思及此驰远心底的内疚又冒出头来,想到昨晚见到韩山前的担忧,他语气低落了几分:
“等你醒了有件事要告诉你。”
韩山睫毛颤了颤,可能是纠结了一下要不要醒来。
驰远笑笑:“你大概会生我气。不过没关系,我全盘接受,绝不会有一句不满。真的。”
“……”
驰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低头认真写起稿子来。
韩山很快就能出狱了,每个立功减刑的犯人都会作为积极改造的先进事例,在全监区未来的思想政治课上重复出现。所以他必须说些能够激励他人的话。
这明显不是韩组长擅长的。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期间老白来过一趟,驰远仔细询问了韩山醒来时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老白说人刚醒来有可能出现头晕恶心等症状,都正常,尽量别乱动。
老白离开,驰远写完几段高觉悟发言稿后并小声通读了一遍,某人终于装不下去了。
想喝水,也想放水……
韩山下意识叹了口气,驰远敏锐的抬头,就见对方眼睛慢慢张开一条缝,视线与他相对。
“组长?”
驰远配合的惊喜出声,“你醒了!”
韩山眨了下眼睛,哑声开口:“你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