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风云瞬息林没有再开过,舒望不能在白日光明正大的进去把人带走。夜间更加困难,万众宗会人来人往,晚上许多不睡觉不修炼的夜猫子青年修士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令她根本无法独自找机会进入林中。
无奈之下,舒望决定再等两天,等各路门派走的差不多时,再趁夜冲进去将他带走。
虽说眼下还无法将他带走,但舒望那日和林子华聊过后,倒是了解了不少事。
其一,被关在风云瞬息林当做灵脉的青年,大约不是人,人无法提供那样庞大的灵气,他或许是灵物。结合她来之前遇到的缚灵,和一同莫名亮滚烫的珠子,舒望猜测,或许那青年和缚灵是同一种族,生活在水中的某种灵物,和段家善水十分契合。
其二,十多年前她的母亲曾闯入过段家,令段家家主伤的不得不闭关,至今未曾出来。因此,段家为了防备魔再次袭来,在中川街上,段家每处都树立了显魔石。
十多年前,正是母亲一去不复返的日子,联想到风云瞬息林的战斗痕迹,舒望不得不怀疑母亲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她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仰望青色幔帐慢慢的想:“我不知母亲和段家家主有什么龃龉,倘若母亲想要他死,那他就得死。”
反正她对段家除了那个段言,其他的都没什么好印象,更别说知道这群人以鲜活生命做灵脉为己供养。段家人吸收的每一丝灵气里,都含着那个青年的血,当真是令人作呕。
新的问题随之而来。
“段家为何要囚禁他作为灵脉?母亲难道是来救这青年的?无名又为何要我来找这人,难道说他故意引我来得知母亲的下落?无名和母亲认识么?风清剑派的沈少清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彼此之间都认识?”
疑惑不减反增,舒望只觉得头大如斗,她鲜少动脑,能动手就不愿思考,想得太多,脑仁疼,疼得吃饭都不香。
舒望恼怒翻身,长叹一口气,想道:“罢了,先把那人救出来,然后去找无名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倘若母亲和段白有关系,我也不能不为所动。”
微微荧光中,她没有合上双眼,一直盯着某处,心中思绪万千,许久后轻轻叹息,将自己裹在被褥里缩成一团。
几日后66续续走了不少门派,段家逐渐变得清冷起来。
前些日子在风云瞬息林时,舒望又救了一次那个脸蛋圆圆的云霞宗女修,好似是被她认了出来,接连几天都来搭话。舒望不愿在这里和她牵扯太多,干脆避过。
今日无处可躲,一大早就被林子华拽着去了切磋台。
刚一落座,舒望就掏出话本和瓜子,打算在此处消磨时间,缓解心中的焦急。
林子华眨眨眼,神秘道:“小望,你要不要下注?”
“嗯?”
舒望剥着瓜子,“下什么注?”
“赌注。”
林子华指着台上的温煦,“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打架这小子准行,还没什么人能打得过他,赌他肯定赚得钵满盆满。”
切磋台没有比赛那么严苛,较为松散,想要切磋之人上去等着,彼此用刀剑交流,亦或是心中有人选,便请求对方和自己比较。
舒望对他们切磋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可能真的是五域太过和平,导致这些修士都生不出什么修炼的心思,手脚软绵绵,挥剑劈砍都显得有气无力,只顾着好看飘逸,不在乎最重要的力道。
“可真是什么花样儿都有。”
她说着,投了温煦两注。
赚钱嘛,不磕碜。
不过温煦的打斗的确没什么观赏性,打谁都一下,甚至不抽刀,没一会儿已经没人上去挑战了,剩他一个人孤零零站着。
“看看,又剩他一人,真是尴尬。”
即墨琛起身,无奈一笑,意味不明叹息,“哎,又要我将他接下来。”
林子华抓了把瓜子,乐道:“他们俩打好看。”
温煦总算是拔出他那把充满煞气的长思刀。
凌云派以煞制煞,是门派中煞气最重的一个,长刀和舒望的不同,寒意凌然,夹杂着浓浓的煞气,一刀过去只让人觉得扑面而来寒冰,有沁入骨子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