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收拾完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他又叹了口气,这才又转身面向房东。
“……你怎么还没睡?”
贺庭屿一愣。
明明刚刚把房东塞进被子里的时候,他把眼睛闭上了。
房东也没回答,只是一直盯着贺庭屿,不知道盯了多久。他的目光还是很迷茫,看上去醉的不轻。
贺庭屿往旁边垮了一步,房东的视线虽然慢了半拍,但还是准确地跟了过去。
“……”
“啧,看我做什么?”
贺庭屿扯了扯还在泛着疼的唇角,恻隐之心结束,现在再看着房东他就想起来这人对他哥不怀好意的事儿,目光有些不善。
幸好不是他哥把人送回来,不然岂不是就叫这小子得逞了。
他走到床边,捏住了房东的鼻子作势威胁道:“下次还喝酒吗?”
房东好像没听明白,鼻子又透不过气,只能张嘴呼吸。起初的喘息声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让人一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朝着黄色的世界奔涌而去。贺庭屿眸色一沉,差点没控制住把房东的嘴巴也捂上。
很快,房东不喘了,他发出了小猪哼哼的声音。
贺庭屿都要气笑了,嗤笑一声松开了手,然后关掉了床头灯。
唯一的灯源被熄灭,黑暗霎时间倾泻而下,将两人包围其中,只余窗外的夜色透过窗户照映在两人的脸上,勉强可以视物。
环境一下子变黑,房东好像有点不安,他呆滞的眼神转了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随后,下一秒他的眼神就固定在了贺庭屿的脸上,表情稍松。
贺庭屿又笑了,瞧着房东的眼神,他准备离开的动作一顿,又蹲了下来,和躺在床上的房东平视。
他伸出手,用着和贺元良一样的,仿佛贺家祖传的手法在房东的头上摸了摸,将那些扎人的发茬一一按了下去,等它们又弹上来之后再按下去,以此反复。
贺庭屿仿佛在其中找到了乐趣,来来回回摸了好几把,直到房东的眼神开始变得昏昏欲睡。
他沉默片刻轻声道:“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房东闭上了眼,片刻后,屋内响起一道“唰”
的声音,随着窗帘被拉上,房间内陷入纯粹的黑暗。寂静无声中,一道轻声上锁的声音响起,随后整个世界在彻底的黑暗中再度陷入安眠。
修水管?
一夜过去,房东一觉睡醒,便觉得脑袋似有千斤重。这种感觉就好像被丢进了洗衣机,在里面转了七七四十九个来回,等再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像片腌咸菜一样变得皱皱巴巴,毫无一点精神气。
他抿了抿干涩发疼的唇瓣,身上都是昨晚呛鼻的香料味混杂着宿醉后的酒气,又香又臭的往鼻腔里冲。房东翻了个身,点开手机锁屏,跳出来一个弹窗,上面显示着:电量仅剩百分之十。
手指在确认上方一扫而过,07:12四个数字让他眯了眯眼,揉揉胀痛的额角呼了口气。房东思考着自己是先下床倒点水喝,润润刺痛的嗓子和唇瓣,还是先再睡一觉。片刻后,他翻了个身,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将自己团成一条,安详地闭上了眼。
还早,再睡会儿吧,杯子好远不想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