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抢劫犯突然朝他闪了手电,强光直直照射他的眼睛,刺的根本睁不开,这才让那人找到机会差点在房东背上划一刀。
贺庭屿虽然以前练过,但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对于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可以说是缺少了一点防备心。
好在他记住了房东的位置,看不见也能凭借感觉拉他一把。
贺庭屿暗暗松了口气,只要房东没事就好。
这种情况下被捅一刀那真可能出大问题。
或许是看不见让贺庭屿下意识有点不安,他随后握住了房东另一条手臂,正想说自己没事不要担心,指尖却触到一点湿濡。
“你手怎么了?”
贺庭屿心下一紧,厉声问道。
怎么会?他明明记得自己拉开了人,要划伤也应该先划到他的背
“你挡了一下?”
他轻声问。
房东很无所谓地哦了一声,他从小到大都是更习惯照顾人的那个,他妈妈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要乐于助人,不管是谁在这样的场景中,他都会尽力去挡,这东西已经成了他的本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房东的确是非常适合做消防员之类的工作。
不过他虽然无所谓,但贺庭屿却不是这样,他比房东本人要重视的多,连连追问,句句都饱含即将要溢出来的担忧,黑夜中房东的耳朵渐渐变得通红。
他和人交往,一旦有人开始真情实感他就尴尬的想跑,真心话是一句也不想说出口,只想往心里藏。总觉得肉麻的不得了,说出口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这话要他怎么接呢?一想到他说是的,然后贺庭屿开始感谢,两个人再推来推去的相互感谢一番,房东就尬的想死。
他小的时候亲戚给压岁钱,因为总要推脱一番,房东受不了那种感觉,后来干脆不去了,宁愿不要钱也不想自己遭受如此酷刑。
在他看来贺庭屿拉他那一下算是救了他,他挡一下也合情合理。这样的场合无论是谁他都会挡这一下,根本没必要推来推去的说,最后只有他心里尴尬难受的要命。
贺庭屿微微沉默,认识这么多天他对房东的某些别别扭扭的小情绪已经非常熟悉了,察觉到他话里的别扭也不再说话,只是更想睁开眼睛看看房东的伤,好安心一些。
只是眼睛晃的厉害,睁开眼睛也看不清东西。他越想看清,眼前就越是白茫一片,只能闭着眼希望能恢复的快一点。
“让我看看。”
房东拉过贺庭屿,走到路灯下,“你手机在兜里吗?”
他的手机已经全然报废了,残骸刚刚捡了起来,现在在他兜里。
还不等贺庭屿回答,他就自然地把手伸进贺庭屿的裤兜里探着手摸,摸了两下之后将手机摸了出来。
贺庭屿胯骨一痒,下意识退后一步,微微咬牙。
房东点开手电筒,把手机塞进贺庭屿手里,又把他的手臂举起来摆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稳着。”
“蹲下点。”
他拍拍贺庭屿的肩,按着人下蹲了些许。
他俩的身高都是一米八多,但贺庭屿一米八出头,房东则是直奔一米九而去。他给人带去的凶戾感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身高。贺庭屿不蹲,房东想要看他眼睛实在不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