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走到伍小帅旁边,和三个孩子站在一起。
另外两个小孩顺着房东的目光也看见了贺庭屿,他们知道这是住在房东对面的叔叔。
在贺庭屿的注视下,三个小孩不自觉的就站成了一排,缩着脖子面对着他,像是三只挤在一起抱团取暖的小鸡崽子。
“叔叔好。”
三个人异口同声的礼貌问候。
“小东哥哥,是来找你的吗?”
曹浩小声问道,但他们站位极近,周围又安静,所以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房东二十岁出头,确实该被叫哥哥,他一个三十多的男人,也确实该被叫叔叔。没有问题,但贺庭屿额角又跳了跳。
这两个称呼无一不在提示他和房东之间将近十岁的年龄差,听起来无比刺耳。
房东干咳一声,“贺老师今天这么早?”
“早的恰到好处,你觉得呢?”
贺庭屿意味不明。
房东不说话了。
他全靠贺庭屿照顾,简直称得上他的衣食父母,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别的不说,贺庭屿做饭是真好吃,比他自己用电饭煲或者小电锅煮出来的东西好多了。做饭这东西,不开火是真不行,差点意思。
这十天大概是因为愧疚,贺庭屿一直小心对待他的手,比他本人都上心,一点重的东西都没敢让他干。现在他还没拆线就被发现了用手翻墙,多少显得他有点浪费了人家小心翼翼这么多天的成果。
房东右手蹭了蹭,想要藏到身后去。
老师!
三个小学生听见房东这个称呼顿时挺直了腰背,惴惴不安的看着贺庭屿。
人生中最怕老师的时候就是小学时期,干点不合规矩的坏事被人发现了,就能联想到自己的老师会不会知道,会不会教育他们,会不会叫家长。
翻墙这件事自然称不上是好事。
在他们眼里,老师们都是互相认识的,就算不认识也迟早会认识,没准哪一天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就会聊到这件事,然后秋后算账,写检讨叫家长一个不落。
三人被自己发散的思维吓个不轻,都背着手低头站的笔直,就差把我错了写在脸上。距离房东最近的曹浩甚至快要把自己藏在房东身后了。
但房东也很想把自己的右手藏起来,但曹浩这么一挤,他的手就没了空间,只能僵在身侧,接受贺庭屿的死亡凝视。
贺庭屿看着这一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只老鹰似的,对面就是老母鸡和他惴惴不安的鸡仔们。
“我先走了,你们快回家吃饭吧。”
房东啧了一声,把一直往他身后的蹭的曹浩拎了出来,挥了挥手权当道别,随后沉默地走到贺庭屿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