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嘛,呵呵,”
陈胜谯莞尔一笑,唇角一抿,洁白腮边堆起几道优美的弧线,令陈望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自己的亲姐姐,但毕竟是穿越而来,才认识了大半年的样子,还没完全适应过来。
如果说谢道韫的美就像书房中摆设花瓶里的白梅,文雅清淡;
王法慧的美就像高级花店里摆设的那一支最饱满的红玫瑰,高冷娇艳;
而阿姐的美就像大草原上的芍药花,妩媚中带有飒爽英姿。
“我如果也去了国子监,那咱们府里还有个家的样子吗?”
陈胜谯接下来的话令陈望心头一颤,暗道惭愧。
那一点点私心杂念被一股暖流冲击地无影无踪。
广陵公府有骁锐营五十名军兵,家丁、仆从、丫鬟加起来也是上百口人,日常用度、开销等一切事务,虽然阿姐不说,但陈望深知平日一定是纷杂繁忙。
她用她那年轻娇弱的身体扛起了家里的重担,让这个家在正常运转着。
他感觉阿姐才是家里最重要的那一个人。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陈胜谯,由衷地道:“阿姐,府里幸亏有您,若不然,咱们家哪还像个家的样子。”
陈胜谯娇声一笑,脸上又浮现出熟悉的爽朗表情,“呵呵,老弟,看着这满山的秋意萧瑟,你也多愁善感起来了。”
陈望却没有笑,他眼眶有些湿润,嗓子有些干地道:“阿……阿姐,您也不要操劳过度,保重身体啊。”
“嗯,”
陈胜谯转身看向西面的山坳里,幽幽地道:“母亲回武陵王府本是要带我一起去的,但想到你为我们父亲守孝才是最辛苦,家里不能没人主事的,所以我就留了下来。”
“其实您应该去陪伴大娘的,那边环境和条件比我们府上好的太多,有人伺候,府里交给母亲便是。”
陈望劝道:“父亲去世后,您忙里忙外也够累的了,该好好休养一下。”
陈胜谯转过头来,抬起银盘似的脸蛋,清澈的美目盯着陈望,轻声嘱咐道:“放心吧,待你孝期一满,阿姐我就轻松多啦,倒是你,眼看寒冬将至,在这荒山野岭的,要照顾好自己啊。”
陈望心中一热,换上了一副轻松表情道:“我年轻力壮,再说了,阿姐还整天过来看我,再冷也不怕的。”
“嗯,我又做了一双牛皮靴,在牛车上,待会儿给你,天凉了,别穿木屐了。”
陈胜谯点头道。
话音刚落,听山下有人在喊,“广陵公,广陵公,王大人来了……”
是老家人的声音,陈望心知一定是王献之到了,应了一声,然后对陈胜谯道:“今日约了王右军之子王献之过来,咱们去瞧瞧吧。”
说罢,二人一起下了山。
来到茅草屋前,见一名身材适中,形貌俊朗的年轻紫袍官员站在门口等候。
前日陈望在府中灵堂见过王献之,他跟随在东晋大佬之一尚书令王彪之身后,一众琅琊王氏子弟中。
葛洪给他吃的那粒丹丸起了神效,令他不管看人或是看物,基本能做到过目不忘。
而陈胜谯一直都没抬头看过这些人,互相见过礼后,陈望为二人做了介绍。
陈胜谯心知两人必有什么重要之事,唤出两名丫鬟,将牛车上带的日常用品搬下,就下山回府了。
陈望将王献之让进屋内,在土炕上坐下,令老家人上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