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要你的。”
成玉在这个戏台上磋磨了很久。
他扮演的角色名为玉郎,是个白脸,居心剖测地借由比武的名头伤了白郎的大道根本,最终被其上门寻仇,死在了白郎手里。
他在戏台上和许许多多个白郎对过戏,卷轴上损人根骨的阴毒法子他从未用出来过,却每次都被上门寻仇的白郎用不同的手段杀死。
万箭穿心、凌迟处死,乃至于五马分尸。
由于是在幻境中,他死不了,只会在剧烈疼痛后陷入昏迷,再次醒来后便会被推着重走一遍戏台,再也不同的方式死去。
直到,他在不知第几次醒来后,看到了提着剑的阮孟白。
曲终人散
◎“是……是她啊……”
◎
“乘鹤山成玉。”
脸色苍白如纸的男子缓缓走近成玉,唇上点的一抹丹红更将他映衬得如鬼差般阴森可怖,偏偏声音润泽如流水,透出几分和颜悦色的欣喜,“当真是……好久不见。”
成玉剑眉微蹙,盯着他的脸凝思了片刻,眉宇间的疑窦却分毫未减。
他自从进入这出幻境起,就猜到了对方是来向他寻仇的,约莫是哪个被他在游历时端了老巢的野路子鬼修,又或者是向艳鬼投诚了的山野精怪。
扪心自问,他成玉剑下从无冤魂,但是人世间的是非本就不是一张嘴就能说清楚的,而且艳鬼的幻境意在攻心,只要不被既定的结局蒙蔽内心便不会又什么危险,所以他便顺从了卷轴上所书写的走向,在这里一次次被杀死,只为看看千方百计引他来此的究竟是哪一位。
不过,纵使他百般回想,还是没记起自己何时与眼前这位男子有什么冤仇。
“怎么,您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啦?”
阮孟白垂下右手,剑尖划过乌木戏台,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成玉看向那柄品相不凡的宝剑,脑中忽有白光闪过,不确定似的再度看向阮孟白,在他脸色打量了几个来回,这才开口:“你是……当年那个与我比试的少侠?”
阮孟白唇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终于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了几声,引得戏台上下的白雾肆意弥漫,平添了几分鬼气。
“好!”
他把手中的剑随手一扔,那剑居然像生出了灵智一般猛地刺向了成玉的右臂,将他狠狠钉在了木台上。
“好啊!”
阮孟白抚掌而笑,脸上的表情怪异得像戴了一层人皮面具,“成玉仙长光风霁月惯了,怎么会记得我们这些倒在你剑下的小杂碎?”
“不是我不记得你,”
成玉强忍着疼痛,仰头看着他,解释道,“你……变化得着实有些多。”
“有些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