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异色的眼神让薄枝想原地打洞钻进去,消失在众人眼前。可地上没有洞,薄枝也逃不了。
“咳咳——这是我的侍女,平日照顾我起居,出门在外,一切自当从简嘛。”
她指着这张偌大的床塌,足够睡三个人了。
薄枝平滑的声调与男子无异,甚至清浅好听。可松夏的易容比较低级,再者松夏的声音因为训练不过关,一直漏洞百出的,等到今日才暴露,薄枝一直是将缘由归结于松夏运气不错。
裴怀瑾身旁的熊讷闻言嘴角轻轻抽搐,他们主仆三人望着薄枝与松夏,对薄枝的说辞表示:鬼才信!
有谁见主仆,还是一男一女同睡一塌的?
况且熊讷心道,之前是他小瞧了小薄大人,如今望着薄枝的小身板,又不禁怀疑想着,他行吗?
这番心理活动熊讷自然不敢说出来,以裴怀瑾守礼的性子,他若说出来了,回去就得军棍伺候。
裴怀瑾也并未再多言,无非是薄枝的风流事而已,他不放在心上,他看中的,是薄枝的才能。
是以,当小六手中拎着个尸首回来时,屋内一片寂静。
松夏已经下了床榻,给薄枝泡茶,真是罪过罪过,主子被刺杀,她却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松夏心中已经欲哭无泪。
小六从窗户中跳了回来,手中还拎着另一名刺客的尸首,扔在了屋内的地板上。
“这些人是死士。”
他对薄枝说道。
而裴怀瑾坐在桌旁,看了眼地上的两具尸首,让熊讷和江容带下去查验,小六也随着去。
“这些人为什么来杀你?”
裴怀瑾问薄枝。
薄枝却不能将之前的猜测说出来,遂回道:“我怎么知道?虽说我得罪了一些朝中官员,但远远还未及杀身之祸。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是我首次出来办案”
她话越说越慢,仿佛抓到了什么要紧之处,最后却住了嘴,陷入深思。
“没错,有人不想让你活。准确来说,是不想让你查这个案子。”
裴怀瑾分析道。
可是这查案的又不止她一人。
“那他们杀你岂不是更好,薄某一不是高官,二不在机要部门,杀我做什么?”
薄枝眼睛上下看着裴怀瑾通身贵气,还位列将军,这不是行走的靶子吗?
她不加掩饰地打量让裴怀瑾有种扒光衣服被人看的羞耻,不由得收拢了下两腿,遂薄枝听他淡淡道:“也许那人只是想杀你给我一个警告,让我知难而退。”
这就是地位的差距,上位者可以轻飘飘取人性命,下位者不明不白赴死,权力的博弈就是人皆棋子,唯卒子随手可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