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对此浑然不觉,还在极力控诉着心中的愤愤不平,正洋洋得意时,在场众人,却突然听得“噗”
一声。
明怀镜对此再熟悉不过,那是利物入体的声响。
这下,不管是台上还是台下,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随即,只见男子要扭头挣扎,却又是几声连续不断的捅肉声,老板一手背在身后,皮笑肉不笑,看着眼前这男子,直挺挺地翻下了台。
不动了。
老板笑道:“各位,稍安勿躁,这位客人对抚仙楼和封门铺的规矩,似乎有什么误解,既是如此,这便是在下的失职,在下再说一遍。”
“抚仙节是封门铺非常重要的节日,仙人不希望有任何人破坏打扰,因此,七日洗礼,春日仙刻身,多一天不行,少一天不行,一柱香也不行,仙人说怎么说,各位就怎么做。”
“这样,才能让仙人满意,才有资格去供奉仙人,得道飞升。”
话音刚落,突然有花瓣缓缓落在雷定渊肩头,明怀镜瞥见便要伸手去抚落,仰首,却见高不见顶的抚仙楼之上,纷纷扬扬的花瓣承风而下,美艳非常。
那男子的尸首躺倒在血泊里,只是空洞地看着花瓣落下,再不能开口。
花雨即成,台下没有人再答话,老板冷冷看着台下尸首,继续笑道:“仙人是不会愿意这样的人飞升的——抚仙宴开始,还请各位客官自便。”
此话既出,聚集起来的人潮群中便欢呼一声,随后散去,抚仙楼底再次热闹起来。
明怀镜看着不远处躺倒在地上的人影,沉默了一会,才继续接道:“我想,我们当中手上戴红绳的人,应当是都不知道‘七日沐浴’的事,因为那老板并没有说得如此清楚。”
并没有等有人接话,明怀镜只是继续道:“据方才所知,这里的人做七日沐浴的原因,是为了供奉所谓的仙人,得道飞升,虽然不知这是什么飞升道理,但——”
“只有身上刻了春日仙的人,才会知道这个消息,即是说,红绳只是外来者在封门铺的通关令牌,而春日仙刻身,才真正有资格参与到抚仙节中去,七日后才能得道飞升。”
说到这里,明怀镜慢慢收回了目光,转回来看着眼前众人,道:“‘肥水不流外人田’,若是真有这样飞升的路子,必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雷通听完,恍然大悟,脑海中灵光一闪,迫不及待道:“那!明公子,我好像知道为什么我们明明没有依照老板说的做,却没事的原因了,那老板怕不是巴不得我们不要去抢位置吧?”
明怀镜颔首。
但此时,雷定渊却沉声开口了:“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众人方才听得认真,闻言,白承之点头认同道:“明公子说得有理,但若当真如此,便会有一个问题。”
明怀镜侧头去看,白承之便继续道:“封门中人如此排外,显然是不愿太多人知道这种路子的,但现在却并未对我们这样的外人做什么。”
“若是他们准备等到最后,再灭口呢?”
依照之前所推断,有这样的可能性,也并无不可了。
众人谈话之间,周围人鬼来来去去,花瓣依旧纷纷扬扬,此时,许久未见的老板却又再次上台来,开口声音并不大,却有穿石之效:“诸位,抚仙宴之后,便要例行去往福贡庙参拜仙人了,还请诸位诸位明怀镜。”
!
明怀镜方才一直背对老板,这一声之后,他便心中一沉,却稳稳立于原地,并不转过身去。
雷定渊浑身气息瞬间绷紧,不动声色地一步跨至明怀镜身前,将他整个人都挡了起来,又看着台上老板。
这一去看,却见老板眼球缓缓转动,至一上一下,竟是又变成了之前面对明怀镜等人的状态。
随后,只听得老板口中囫囵,钝钝开口:“走,跑,明怀镜。”
台下已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大着胆子问道:“谁是明怀镜啊?”
老板并不回答,也无其他人答话。
因为有雷定渊的遮挡,明怀镜已经转过身来,却不出声,任凭四周言语声越来越大,
但此时,异变突生,原本好端端站在台上的抚仙楼老板,身上开始逐渐肿胀起来,不过眨眼间,只见这老板表情越发痛苦,随后,“砰!”
一声——
这抚仙楼老板,竟当众爆体了!
然而事情还没到结束的时候,老板爆体后,台下众人却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最多只听见零星惊呼声,便有人大叫道:“又他妈这个样子,换人换人!”
话音刚落,只见地上一滩血肉中缓缓飘起一亮点,移动速度极快,左右四顾,立刻便冲进人群里。
不一会,明怀镜站在后方,便看见前面人群中空出了一大片地,被围在中间那人,四肢不断扭曲,面色涨红,耳鼻口中鲜血直喷。
随后,又逐渐安静了下来。
四周皆是屏息,只见被附身那人,抬起头来,面貌不断变化,似乎正在适应新的身体,开口却是与之前的老板不无二致:“诸位,抚仙宴之后,便要例行前往福贡庙参拜仙人了,还请诸位诚心诚意,莫要扰仙人清净。”
明怀镜等人见状,慢慢退至人群最后,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
明怀镜道:“我原本还以为老板是其中重要关节,现在看来,肉身只是傀儡,真正有问题的,是那两系对抗的法力。”
独秋心此时却发话了:“明怀镜,他叫你名字做什么?”
明怀镜摇摇头,面上不免有些不妙之色:“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