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颤声道。
未曾想到,自己这辈子会遇到流贼犯境这等泼天大难。
几个县官一阵头大,默然无语。
天下流贼肆掠,南有张献忠、革左五营等贼众。
西边河南有李自成等闯贼主力,他们连重镇开封都能攻下,足见其穷凶极恶,尤为善战。
宿迁县乃小城,衙役才几十人,加上地方团练,也不过二百多人而已。
如何抵挡流寇大军?
刘知县经常看邸报,知道流贼每每攻下城池,轻则劫掠过境、斩杀知县,重则屠城、老少皆屠。
如今流贼大军就要来了,又不能逃跑,该如何是好啊?
朝廷有制,知县守土有责,凡是弃城而逃的父母官,论死!
“报!”
忽然门房来报:“禀报县尊,总督大人驾临!”
“谁?”
刘春强瞪大眼睛。
门房喜道:“镇安侯周国舅!”
“啊!”
堂内几个县官纷纷站起。
进入宿迁县衙,知县刘春强早已率县丞、主簿、典史及六房吏员在门前相迎。
周鉴龙行虎步而来,众官吏纷纷跪拜行礼。
大明不兴跪拜,官员相见只需作揖。
然而级别相差太大,初次相见时依旧要行大礼,寻常时间作揖即可。
不像满清的规矩,官大一级便要跪拜,上官说句话,下官就得跪,一天能跪几十次。
见礼后,众官簇拥周鉴进入大堂。
周鉴一撩袍子,坐在主座上,英气逼人,颇具威势。
一眼扫去,无人敢与其对视。
知县刘春强等人垂站立。
眼前这位年轻的侯爷,乃是南直隶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南京城虽有几位国公、侯爵,但握有实权的,唯有魏国公徐弘基能与之相提并论。
天子近臣的含金量,可不是闹着玩的。
治下四五品以下官员,漕运总督皆可随意处置。
只是,这位镇安侯好像才二十一岁?
二十一岁便如此位高权重,刘春强等官吏心中滋味难言。
自己二十一岁时,还未中举,直到三十岁才侥幸中了举人,家中托关系谋了县丞的职位,四十岁方才混到七品知县。。。。。。
至于县里其他几个官吏,只是八九品,甚至不入流。
他们一辈子本没有机会见到漕运总督这种级别的大官,今日属于走了大运。
周鉴端正坐姿,威严的扫一眼几人:“据可靠情报,约有一支万人的闯贼人马欲要攻打宿迁县,你们可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