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八点过,沈郁澜接到一个女生打来的电话,是技术员,女生说他们还有大概一个小时就到枣园了。
本来无精打采的沈郁澜一秒从床上弹起来,屋里屋外走来走去,换了身像样的衣服。
时间来得及,她还是决定早点出门,哪有让客人等她的道理。
刚出去,她又折回来了。
拿了个大的袋子,装了一些日用品,零食,顺手塞了三条好烟,锁门走了。
她从不惧怕夜里出门,只是今晚有点奇怪,过了桥,独自走在没有一盏路灯的小路,总感觉身后隐隐传来鬼鬼祟祟的脚步声。
频繁回头看,什么都没有。
是多心了,还是……
大步往前走,天很黑,旁边那座山恐怖得像是要压下来一样,沈郁澜莫名慌了,扭头想要往回走,耳朵机敏一动,她毫不犹豫地往山上跑了。
第38章郁澜,对不起
她清楚听见,刚前后夹击向她靠近的脚步声,这条路很窄,往哪跑都躲不掉,只能豁出去,赌一把了。
天特别黑,没有足够的胆量,谁敢来这种两米一座坟的地方。
风里吹着阴森的诡异感,沈郁澜跑过一座座坟,体力不行,跑得上不来气了,几次差点要摔倒,她都坚持住了。
理智告诉她赶紧报警,手脚都在抖,半天没有摸到手机。
估计出门的时候随手放袋子里了,刚才一慌,一起丢了。
她真的没有多少力气了,怕是坚持不了多少时间,身后的人就要追上来了。
平时总能看到这类社会新闻,怎么都没想到,这种事情,竟然也会生在她身上。
脑子慌到几乎无法思考了,体力透支到极致,她想放弃了,就那一瞬间,她想到闻砚书的眼,那么漂亮的一双眼,我要是出事了,她一定会流眼泪。
不,不想她哭。
我得下山,我必须得平平安安地下山。
沈郁澜不再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了,停在半山腰,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小时候无数次来过这里,她知道哪个山洞最好钻,知道走哪几条小路可以下山,知道哪里不能去,哪里最危险。
如果……
有了!
她强迫自己镇静,擦了把汗,鼓足最后一点力气往上跑。
终于,到了。
前面山路一左一右地延伸。
左边的路,一直往前跑,有可以下山的小路,如果运气好,说不过可以躲过这一劫。
右边没有下山的路,选了这条路,意味着她接下来准备做的事,必须成功。
她没有犹豫,直接朝右边长满大片草的小路走去,小腿被划破了,很疼,她没在意,边走边在心里默数十个数。
还记得当年和刘贝琪她们在这里玩摸瞎子的时候,她就是这样边数数边往前走,一个不注意,脚踩空了,掉进一个能有五米深的坑里。
幸好命大,只是骨折了,差点没摔死。
今年清明上山扫墓的时候,经过这里,沈郁澜偶然一瞥,看到这里设有安全警示牌,白天能看到,但是现在黑得离谱,完全看不到。
她站在被茂盛生长的草完全挡住的坑前,听着后面越来越近的交谈声。
“今儿老子非弄死那个小妮子不可,还有她身边那女的,老子狗肉馆的生意都让她给搅合了,妈的。”
“哥,我还是有点儿怕,万一闹大了……”
“荒山野岭的,谁能找到咱哥俩,村里的寡妇媳妇儿,老子想玩儿就玩儿,你怕个毛,怂包,怕你就走。”
“操,怕什么怕,老子还没吃过这口儿新鲜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