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书连怔愣都没有,转身朝她笑,“郁澜,这么巧呀。”
身旁女孩听见她说话的口音,分明是困惑想问话,却被她一记淡淡的眼神震慑得乖乖闭嘴。
沈郁澜的视线落向她们紧挨的肩,“闻阿姨,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家了呀。”
闻砚书看得见她眼神里的乞求,但没有如她所愿,远离身旁的女孩,说话时,身体甚至还微微偏向了她,“郁澜,我今晚不回家了。”
温柔依旧。
如果她能冷漠一点,沈郁澜说不定还会借题挥,跟她胡闹,可她就是能做到温柔地刺痛你,让你没有见缝插针的机会,只能陪着假笑,说一声,“好,我知道了。”
是沈郁澜先转身走的,因为闻砚书正在和那个女孩用她听不懂的粤语说话,她插不进去话,也挤不进去她们的世界。
她走一步,丛容跟一步。
沈郁澜没有再回头。
丛容问:“枣儿,你是打算放弃了吗?”
沈郁澜靠着旁边树干,指着自己胸口,笑得可悲,“我刚才都说了,我去给她当小三我都不介意,我多没脸啊,我能放弃吗?”
“何必呢。”
丛容面露不忍。
沈郁澜倔强地忍着眼泪,“没事儿,不就是今晚不回家吗,那能咋了,我不信她能一直不回,我就等,我就死等,等她回家了,我就……”
后面的话,真的没脸跟别人说。
我就继续勾引她,我放得开,为了讨她欢心,什么都能做,说脱就脱,随时随地都能对她喘起来,别人肯定没我会骚……
这样的她,根本就不是她啊。
“艹。”
她狠狠骂了自己一声。
想要清醒,却清醒不过来,矛盾得走不出这怪圈。恨自己不要脸,恨自己变成这副死德性。
但如果现在闻砚书站在她面前,她还是会做那些不要自尊的事,说起来蛮可悲,自从身体草率地向对方袒露后,两个人的思想就再也没法轻易碰撞了。她感觉闻砚书离她越来越远,似乎下一秒,就要抓不住了。于是她更加依赖身体的亲密,通过那些肢体接触来满足心里的空虚和慌张。
性应该是在爱的基础上产生,需要强烈的爱作为支撑。她后知后觉,可除了恶性循环下去,没别的办法了。
眼神空洞,她无力道:“丛容,我完蛋了。”
最可怕的不是恋爱脑,而是清醒的恋爱脑。分得清是非对错,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却还是在面对那个人时,脑子告诉自己你不能这样。
行动却由不得自己。
清醒地沉沦,清醒地堕落。
自救的办法就摆在眼前,却一把挥开不,不要自救。
要她,只要她。
这是凌晨四点,坐在沙的沈郁澜看到进门的闻砚书,脑子里第一时间浮现的几个字。
她一夜未睡,就坐在这里傻等,最可笑的是,亮着的手机页面是她正在看的一篇讽刺恋爱脑的文章,闻砚书没有回来的整晚,她都在看,边看边自嘲地笑笑,知道是在浪费时间,是没有意义的行为,但心里还是抱有一丝自欺欺人的侥幸,希望某句犀利的言辞能把这样不争气的自己唤醒。
然而闻砚书走到她身边时,给她一个笑脸,她就把这些通通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