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木棍敲擊皮肉的悶聲響起。
幾廷杖下去,現場終於重安靜下來。
「還有誰不滿意?」
赫連執璽環視四周。
第一個被按著打的大臣現在挨了二十多棍,已經連慘叫的力氣都沒了,整個後背皮開肉綻。
如此前車之鑑就在面前擺著,其他人就算是想說話,也是敢怒不敢言。
張華小心翼翼的湊到赫連執璽身邊,低聲道:
「陛下,王大人眼看要不成了,還是叫人停手吧?聖師仁慈,想必不願見到有人因他而死。」
赫連執璽冷哼一聲,起身道:
「退朝。」
說完,頭也不回的逕自離開。
張華鬆了口氣,連忙把那些還在行刑的侍衛叫停下來。
好歹沒打出人命。
他看著地上的血跡,心中一陣後怕。
自赫連執璽登基以來,他還從來沒見過這位主子露出如此模樣。
看來那位聖師在皇帝心中的地位,著實非同小可……
不少人有和他相同的看法。
今天沒有出聲討伐聖師青玄的臣子們紛紛慶幸,而部分渾水摸魚想要混點名聲的,則是後悔不迭。
第二日再上早朝,群臣安靜如雞,再沒人提這茬了,仿佛一夜過去就集體失憶,把昨天的事情全都忘了一樣。
太后得知前朝的消息,氣的臉色發青。
赫連執璽一下朝,就被太后身邊的嬤嬤給堵住了,說是太后有急事,馬上要見他。
他連朝服都沒換,就被直接領到了慈寧宮門口。
往日裡坐在正堂等他的太后,今日卻躲進了小聖堂里。
赫連執璽一路穿過九曲迴廊,終於到了聖堂門口,見到了跪在神像前念誦著什麼的太后。
「母后找我有何事?」
他走過去問。
太后睜開眼睛看看他,抬起手,從面前的香爐旁邊拿了一根香遞過來:
「兒子,」她嘆了口氣,「上柱香吧。」
赫連執璽這才發現,往日裡滿頭珠翠的太后,今天卻穿的異常樸素,只有一身純黑素袍,身上半點裝飾也無。
他皺了皺眉,接過太后手裡的香,點燃之後向神像一拜,而後將那香插入香爐里,這才問: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太后搖搖頭,抬手捂住眼睛,哽咽道:
「是我對不起婉嬪,現在,他的兒子回來了,這是我們母子的報應啊。」
赫連執璽錯愕道:
「婉嬪?宮中何時有這個封號的妃嬪?」
他記不住宮中女子的名字,但是封號還是能記個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