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便見她端著一個木盤迴了房,將東西放在一旁,沈澪絳看著他腹部上的傷,一時竟心中無數,平常那些個小打小鬧的傷她還可以簡單處理,可對於箭傷她卻是無從下手。
魏玄戈靠在床架上,看著她緩緩開口道:「將箭拔掉。」
其實箭傷他也從未處理過,只是聽別人談論過處理的方法。
拔掉?
沈澪絳愣愣地看著他,又見他頷了頷。
知道必做不可,她咬了咬唇,手抖了抖放到那隻殘箭上,卻也只是輕輕握著那隻殘箭。
魏玄戈看著她臉上的猶豫,輕聲安慰道:「別怕。」
沈澪絳抬頭望了他一眼,眼裡儘是水霧,她閉了閉眼將心裡的不忍壓下,隨後抓住那隻殘箭用力抽出。
「呃!」魏玄戈的身子一顫,整張臉都疼得皺起來,咬著牙關抓緊了一旁的被衾。
鮮紅的血隨著殘箭而出,「噗」的一聲濺落在她的臉上,將嫩白的半邊面容染紅,沈澪絳卻顧不得這麼多,只趕緊丟了手上的殘箭將木盤上的白布拿過來覆在他的傷口上。
出血量太多,雪白的布巾很快便被染得紅透,她復又換了一塊,一手摁著她的傷口止血,一手動作利落的將他上半身的衣衫褪去,緊實的腹部露出來,現下卻是血跡斑斑。
沈澪絳放開手,將木盤上的金瘡藥拿了過來,把木塞拔開,她望著魏玄戈柔聲說了句:「會疼,你忍著些。」
魏玄戈已然沒有力氣再言,隻眼睜睜望著她將白色的粉末灑下。
這傷藥確實疼,粉末浸透自己的傷口鑽入骨子裡,仿佛刀割一般,他一一蹙眉忍下。
將藥上好,沈澪絳又將繃帶替他纏好才扶著他躺下。
「你先歇著。」
回過身望見地上零零散散的血跡,她又出門問侍女要了幾塊抹布過來,不喚下人動手,自己挽起袖子跪在地上一一將那些血跡擦去。
魏玄戈躺在床上望著她,想出言喚她起來,可眼皮卻愈來愈沉,最後還是抵擋不住合上了眼。
第23章是誰傷了你
第二日魏玄戈醒來,便見沈澪絳穿著一身中衣散著頭髮坐在腳踏上睡得沉穩。
秋意漸深,她竟就這樣睡了一夜,恐她著涼,魏玄戈蹙眉忍痛下床將人抱了起來放到暖和的床鋪上。
魏玄戈坐在床邊撫了撫她沉睡的臉,又替她掖了掖被子。
到底不想將她牽連進此事中,所以他得儘快悄無聲息地離開。
昨晚怕魏玄戈發熱,沈澪絳不敢睡,只坐在腳踏上守了他一夜,其間還時不時地去摸他的額頭試探體溫,心身俱疲,故而睡到日上三竿她才醒來。
起來時房中只有她一個人,但被衾上的血腥味與藥味又真真實實的證明他來過,想著他應該是回了府,又擔憂他未回府,索性喚了人去打探他的消息,得知丫鬟回報世子爺在府時她才放了心。
「誒,這兒的玉簪怎麼少了一隻?」
秋蘭正替沈澪絳挽著頭髮,突然發現妝奩上少了一隻姑娘常帶的玉簪。
沈澪絳卻想起昨晚魏玄戈來時並未束髮,便猜測應是他取走了自己的玉簪固發,便出言道:「別找了,丟了便丟了罷。」
秋蘭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聽她這麼吩咐遂只能停下動作。
「公爺,大皇子殿下現下在大廳中。」
魏邊卻蹙了眉,疑惑不解地道:「他怎麼會來府里?」
「大皇子說,方才從宮中出來經過國公府,故而想來拜訪一下公爺。」楊蒙如是說道。
魏國公雖從未站隊,但自己的夫人是當今中宮的娘家人,兒子也與其所出的二皇子交往甚好,明眼人都可以看出魏國公府與二皇子牽連不淺,一向與二皇子站對立面的大皇子怎會突然來府拜訪?
事有蹊蹺,魏邊不得不謹慎,遂攜人出了書房到大廳迎客去了。
「見過大皇子殿下。」
雖貴為國公,魏邊仍需向這位皇帝之子行禮。
大皇子卻惶恐的將人扶起,口中道:「國公禮重了。」
又等魏邊落座後,藺琮才道:「竟是未見到魏世子的身影。」
魏邊愈發覺得奇怪了,說是來拜訪自己為何又提到魏玄戈?難不成那小子又做了什麼事……
魏邊對他的疑問只笑著回道:「犬子頑劣,不常在府中。」
雖然如此說道,但還是讓下人去打探了魏玄戈是否在府。
過了一會兒下人回來,躬身回道:「稟公爺,世子爺身邊的全合哥哥說世子爺近日染了風寒,身子不適,恐過了病氣與貴人,便不出來拜見了。」
藺琮聽了卻眯了眯眼睛,心中冷笑,這魏玄戈,果然是狡猾的很,昨日追蹤的侍衛來稟報,道是刺客腹部中箭,行為狡猾讓其不慎逃脫了,雖未留下任何痕跡,但他心中第一直覺便是那人極有可能是藺暨身邊的人,再有侍衛說其武功高強,藺琮便立馬想到了那日在圍場中大顯身手狠弒猛虎的魏玄戈了,故而今日他來魏國公府便是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
藺琮遂與魏邊道:「世子怎會感染了風寒?看來本宮得去探望探望他了。」
話音剛落,卻見那頭魏玄戈從廊中過來。
便見他行到兩人跟前行禮作揖道:「父親,大皇子殿下。」
似是真的感染了風寒,見他臉色蒼白,還時不時地掩袖輕咳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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