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坐着吹了会风,不知多久,修长的身体才从茅屋梁上跳下来,稍稍整理了下头发,走进茅屋里借着微弱的夜光一眼便看到了那个放在地下的钱袋,看着还挺多。
风清眼里划过的的仅仅只是不屑,不屑地看着它,突然嘴角扯点笑走过去,将它拿了起来,又打开细数了数。
呦,三百银票,有钱啊,不过说来也是,我堂堂四级杀手,没必要非挑你当小跟班,要不是当初有人特意将我安插在你身边让我监视好你,我一个人也不至于得罪这么多人。
虽嘴上那么说,可若突然要他和其他杀手联合杀掉银迟,他肯定是会犹豫的。
城里的艾河公园,虽然公园,但也废弃好多年了,一到夏天也根本没人去,而且新建的公园规模更大,更壮观优美些,谁还去这个陈旧的小破公园。
说来的确有好多年没来了,这里的植物肆意生长,没人剪修,已经高到快可以堪比身高了,连公园狭窄的小道都已经有了植物的蔓延,只是还好,没有太多。
风清踩着地下乱七八糟的植物进去,拐几条弯来到一条小溪旁,月光的照耀下溪水又黑又混浊,这里也没有灯,只能凭感觉摸索着前进。
不过风清来过,记得小溪的路。到地方后,周围密密麻麻的植物混合味和小溪的酸臭味混在一起,极其难闻,让他不禁掩了掩口鼻。
装作浑不在意的将钱袋里的银票拿出来,手指停留在上面摩挲几秒,后转身,不带犹豫的将一小沓银票挥手洒出。银票在空中飘飘转转了几下,落在小溪中被水淹没。
这些钱,少说得用好多次拿命任务才辛苦攒出来的,不是风清无情。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当时看到这一些钱,心里顿时有些怒气。
这人还真是说走就走,说留就留,随意至极。
……
又到了自已常住的那家客栈,擦着头发才出来,就看到床柜上响起了一串陌生电话,旁边还标了私密两个字。
看着这串电话,他总觉得好像见过,但也记不清了。
将擦拭的头巾放下,走过去按了接听键。
“喂?”
风清先出声。
对面静了两秒,“是我。”
语气很哑,中气不足,仔细听还带着虚弱。
这个声音……难不成是当今家主?
他记得,自从两年前一名杀手残忍杀害林家主位夺位后,一直以来销声匿迹,连人姓氏名谁都未知。只秘密给自已打过一通电话,意思大概是让自已看好银迟。
风清顿时心一紧,喉结滚了滚语气略显谦卑的问道:“家主可有什么事?”
“咳咳咳魁现在怎么样了?”
翎琛咳嗽几声,声音像薄荷的清凉般道。
果然,又是问银迟的。他这一问,也证实了风清的猜测,难道楠哥他们之前猜测是正确的……
可家主之位除非杀手们之间竞争夺取,不可传位,魁,他也有这方面的想法吗?
不再细想,风清语气稍轻答道:“大伤小伤他都挨过,不过每次都能逃过一劫,如今没事。”
顿了一下,又道:“发的那个a级任务,倒是给他带去不小的麻烦。”
翎琛正靠在沾着血的木台上,台下一片血水浓浓,听此,神色暗沉了一下,眼里更红了些,嘴角勾抹出一点狂癫的笑,模样好似一头要吞人的红狮子。
小迟,师父替你去除了一切你未来继位后必须要对付的麻烦,这几年来,师父一直都在铲除后患,却忽略了你那边的情况。
师父不是故意的,小迟……
“找出来,告诉我。”
风清听着,那边的声音明显带了一丝怒,他眯了眯眼,回复“好”
。
滴——电话挂断。
眉头又皱起了些,听说继任家主不得擅自插手杀手与杀手之间的事,除非他们犯禁,否则就是家主触犯犯历代老祖的规矩,执行所定不轻饶。
这次上任的家主,他……说的如此轻巧……风清想着,晃了晃自已的脑子,算了算了,这些问题想起来头大,做个自由自在的悠闲小道人不好吗?
话说,自已明天是不是应该去一下落惠的家里,带点东西过去感谢一下她的救命之恩……
可一想到那时在茅屋里的情景,风清的耳尖又不自觉抹出一点红。感受到耳尖上的热意,风清不自觉轻捏了下自已的耳尖,后才发觉自已在干什么,把脸也惹的红了些……
黑暗暗的路上,银迟招手拦截了下车夫,只是没想到那么晚还有人拉车,坐上给了钱后,车夫像是来了精神似的,猛地拉着车往前奔着。
许是夜间有些凉快,车夫拉车快了不少,阵阵稍凉的风吹打在少年的额头。抬头看这月色,还能看到繁星点点,忽隐忽现。
可还是有些好奇,问道:“这么晚了,你还在这等活吗?”
车夫边换手拉边用自已身上穿的粗布擦着汗,喘着气粗声答道:“没办法,得有钱呀!老婆孩子回家等着我每天兜里的几个子呢,没钱日子没法过!唉。”
银迟望着车夫汗流浃背的身影,心里也跟着轻叹息一声,像是在叹息自已的命运,又像是在为他人叹息。
戏房碰撞
须臾,不到十分钟隐隐约约便可以看到似海市蜃楼的灯光,灯火辉煌。
距离几米,银迟便叫车夫停了下来,自已向前走去。在夜中,那里的繁热景象反倒更衬的火树银花起来。
楼房表面装修也大气,雕梁画栋,雍容华贵,怪不得说是有钱人家肆意潇洒的地方,果真名不虚传。
他将帽子往下压了压,露下只能看到一个淡粉的薄唇,感受这繁华夜景中的微妙视线。多年经验判断,有人暗中监视着这座房子,或者说,这座戏房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