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兄则下意识将地上的笛子捡起来,递还给五师姐,木着脸不说话,眼神却一直往河里飘,也不知是想投湖明志,还是想将虞渊扔下去。
虞渊打定主意苟好不出声,将自己缩成一团,万一他们不是在叫自己呢?
“你自己出来,还是让三师兄把你拎出来?”
虞渊仍缩着脖子当鹌鹑,蹲了一会儿后,腿麻了,他忽然想,不对啊,我既没有跟着高喊口号,也不是被“恭迎”
的当事人,只是犯了替人尴尬的毛病。
我出去他们只会比我更尴尬,所以我怕什么?
想通这点后,他顿时觉得天更蓝了,草更绿了,连带脸上都带了笑,施施然从草丛中走出,冲几人打招呼:
“五师姐好。”
“三师弟四师弟,你们也好。”
尴尬不会无故消失,只会从一个人转向另一个人。见他不尴尬后,三四二人的羞耻级加倍。
“……二师兄好。”
二人一个笑容难看,一个面部僵硬。
纪瑶迦打量虞渊一会儿,声音清澈温柔,如空谷清泉流响,忽而笑道:
“这位就是二师弟啊,和传闻中倒不大相似。初次见面,这是师姐给你的见面礼。”
说罢手腕一翻,灵光闪烁间,一枚巴掌大的木偶出现于手中。
替身人偶,滴血认主后可挡化神以下致命一击,是个关键时候能救命的好东西。尤其是对于虞渊这种常年被迫在作死边缘大鹏展翅的人来说。
礼物太过贵重,虞渊正欲推拒,纪瑶迦又道:
“这份礼早在你拜师时就该给你,但师姐因为一些原因没能回来,故而推迟三年。况且这东西对你比对我有用,你便收下吧。”
她说得委婉。
但虞渊却忽然心梗,一个同辈第一万人迷,一个八卦吃瓜万人嫌,好像是后者会用到这只人偶的几率比较大。
“对了,师弟是什么时候来的,刚才可听见了什么?”
拿人手短,虞渊当即选择性失忆:
“只看到三师弟四师弟跪在地上,然后就耳鸣了,大脑一片空白,想不起接下来生了什么。”
“乖。”
纪瑶迦松了口气,满意点头,忽略另两个成事不足的大冤种,语气轻快,
“我们回昆山吧。”
身后三师兄与殊不知互相看看彼此,一阵无言。
“弄巧成拙。”
三师兄张了张嘴。
很明显五师姐并不喜欢他们的迎接方式。
“时移世易,谁知道她竟然变了。”
殊不知满眼恍惚,想当初自己屈服于五师姐的淫威之下,忍着羞耻和屈辱喊了这个称号整整三年。
三年间他无时无刻不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暗示这个称号很霸气很好听,好不容易终于麻木了,可以忽略别人异样的目光了,对方却忽然改变喜好,这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只是表面不高兴,其实心底还是很满意的?”
三师兄满眼震撼:“你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