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盛不相信,他只想緊緊的抱著自己眼前這個冷漠的男人,他想這樣是不是就永遠不會分開。
可是一股大力卻毫不留情的掰開江盛的手,江盛也因為掙扎抗拒而被對方把手都揪紅了。
隨即被對方狠狠的往後一推,江盛站都沒有站住,就摔落在地上,那一刻撞擊在地上的痛感,一下子就蔓延至全身。
江盛微微的抽搐了一下,他抬起已經哭的微腫泛紅的眼眸,一瞬不動的盯著眼前這個男人。
第四十三章只是下人
江盛滿是質疑的細聲呢喃,「為什麼」
「你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我撿回來的一個下人,不要總是做些不切實際的夢,我沒有義務一直陪你活在你的世界裡面。」霍政京微微垂眸,深色的眼眸不含半分情緒,冷漠的如同對方只是自己身邊的一個過客。
「下人」江盛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他微微顫抖了幾下眼皮,慌張的在地上爬動著。
他拉著霍政京的褲腳,如同那日,江然被霍政京拋棄的時候一般的情形,以極低的姿態仰望著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
他哀求著,哭泣著,把自己所有的尊嚴和底線都丟下,只希望男人能夠回心轉意。
「二爺,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求求你告訴我,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江盛的眼淚簌簌而下,胸口也憋的快要喘不過氣了。
霍政京眼底閃過一絲兇狠,他以高傲的姿態藐視著此時已經狼狽不堪的人。
一字一句的從薄唇中吐露出尖酸刻薄的話語,「我再說一遍,我絕不喜歡你,也請你以後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不要做那些荒唐可笑的事。」
男人扯開江盛的手,轉身那樣的決然,一步一步漸漸離開了江盛的視線。
江盛無力的癱坐在地上,他的雙眸變得麻木無神,仿佛深陷沼澤泥潭,永遠無法脫身,他的牙齒不停的打顫,發出細微的囁嚅聲。
這一切好像是個死循環,江盛怎麼也逃不開,怎麼也避不掉。
他永遠都是被霍政京拋棄的可憐蟲。
江盛忽然感覺一股腥黏的液體湧上了喉嚨,從他的嘴角緩緩溢出,他眨眨眼,只覺渾身乏力的很,他抬手隨意的摸去嘴角的鮮血,用手支撐著地面,踉踉蹌蹌的站起身來。
他左右搖晃著身體,試圖保持平衡,腳步變得無比沉重就好像上面掛著千萬斤的巨石,是的他步履艱難。
江盛步伐間歇不穩,時而左搖右晃,似乎隨時會跌倒在地上一般,分明短短的幾米距離卻費盡了全身的力氣,江盛走到門口。
打開門,一股涼嗖嗖的風呼嘯而過,吹在江盛的臉上,吹乾了他的淚,留下乾枯的淚痕,他的眼眸好像失去了焦距,看著尤為瘮人。
江盛走出門外,輕輕的關上了那道門,他伸出手緩緩的將掌心放在門上,好像他關上的是自己的心門,那一刻已經封閉了所有,再也不會有人可以走進他的世界。
夜色深沉濃重,外面一片漆黑,風聲呼嘯著,夾雜著樹葉摩擦的沙沙聲,使得黑暗更加神秘而凝重。
江盛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身邊閃過無數不同的場景,他穿過人潮洶湧的鬧市,走過車水馬龍的街頭,走了很久很久,最後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那熟悉的路口。
這裡就像是遠離鬧市的一片淨土,江盛抬頭看著破敗不堪的院門口,原來自己已經走到了孤兒院。
院子門口,人煙稀少,四周環境荒涼,只聽見微風吹過的沙沙聲。
鐵門生鏽已久,鏽跡斑斑,仿佛歲月的痕跡在上面留下了滄桑的印記。門扇上的油漆早已褪色,裸露出斑駁的金屬表面,到處都透露著歲月滄桑的破敗感。
江盛站在孤兒院的院子門口,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都停滯了一般。
第四十四章被困住的許多年
江盛心頭緩緩的跳動了一下,是的,他記得院長說過的,要是霍政京對自己不好,就可以找她告狀,她一定會幫自己揍他的。
江盛就像一個受了委屈回家找媽媽的小孩,他尋求著親人的庇佑,他想要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去傾訴自己的苦楚。
他走進靜悄悄的院子,此時已經將近11點,院子裡面的小朋友都已經入睡,而樓上院長的辦公室卻還是亮著微微的燈光。
看來院長也還沒有睡覺,江盛心裡閃過一絲慶幸,他走上樓,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裡面傳來一個女聲,可是這並不是張院長的聲音,這個聲音好像更加的年輕更加的清脆。
江盛是有段時間沒有回來看張院長了,但是她的聲音還是可以聽出來的。
他推開門就看到裡面一個中年女人,她好像正在忙著整理什麼東西。
江盛走過去,對方才抬頭,這一眼江盛才認出來,這是之前張院長的助理,任敏。
對方看到江盛後自然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她烏黑的眼眸裡面充盈著驚詫的情緒,整個人都呆滯了片刻後。
才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來,任敏站起來輕輕的拍了拍江盛的肩膀,語重深長的說,「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就知道你總會回來的。」
話語間是那樣的肯定,又充滿著悲憫。
江盛不太能理解對方的話是什麼意思,也不太明白對方為何要用那麼悲傷的眼神看著自己。
可是心臟卻開始發出陣陣的疼痛,江盛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他有些干啞的喉嚨發出聲響,「張院長呢?她今天不嗎?還是已經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