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响起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男人似乎就站在一门之隔外:“怎么,门都锁了,还不放心我?”
“……”
南栀噎了下,原来刚才那声停顿并不是错觉,他确实听到她锁门了。
她知道自己站不住脚。
人家开了一百多里高速冒死把她从水里救出来,又是买衣服买手机,事无巨细、体贴入微,她却在想着怎么提防他。
南栀尴尬地咬唇,取出新手机,盒子里还有一张新电话卡,开机就能直接使用。
“你…衣服穿好了吗?”
“没有,”
商辰禹点燃一支烟,斜倚着门,极淡地一哂,“南小姐改变主意了?睡不着?想和我半夜私语?”
南栀:“……”
知道他在开玩笑,狗男人,气量真小,这么快以牙还牙。
她拧开暗锁,门一开,果然看见商辰禹衣衫完整地站在门口。
他走到烟灰缸那弹了弹灰,回眸掠她一眼,勾了下嘴角:“这会儿不怕我趁人之危了?”
满腹心思被洞穿,南栀咳嗽两声,找补道:“商总不是那样的人。”
商辰禹嘴角微撇,散漫地“啧”
了声:“不是哪样的人?”
南栀咬牙,白瓷般的脸上泛出一层红:“商总风度翩翩、彬彬有礼、堂堂正正、雅人深致、凤表龙姿、谦谦君子……”
不是没见过她如此可爱跳脱的一面,读高中那会儿,少女留着齐耳短发,嘴角总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双瞳剪水,灵动流光。
后来上大学从医,再后来南家渐落,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渐渐变得清冷自持。
商辰禹犹记得那天下午阳光明媚,十七岁的南栀被一群同学簇拥着从教室出来,笑声银铃,在下楼梯的拐角不小心撞了他满怀。
女孩连连一个趔趄,他伸手将她扶稳。
日光从她身后照来,照出她鲜妍的一张娇颜,她脸上的笑意还来不及收敛,红唇微张,昂着脑袋,明亮的眸子吃惊地打量着他。
思绪回笼,商辰禹忍不住生了挑逗的心思。
他捻灭烟蒂,手肘懒懒搭着椅背,目光自上而下缓慢地扫过她,好整以暇道,
“南小姐把我想的太好了,说不定我对南小姐觊觎已久。”
“不可能。”
南栀几乎下意识说道。
房间里的光线有些偏暗,他突然走过来,欺身凑近,平视着她眼睛一字一句道: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不可能。”
南栀屏了呼吸,因为他靠近时裹着淡淡的烟草味,一丝一缕地钻进她鼻腔。
她再次口干舌燥,声音无端小了下去:“我知道商总心里有喜欢的人。”
商辰禹朝她又逼近一步,鞋尖抵着她鞋尖。
县城的小酒店,连拖鞋都劣质,薄得几乎能感觉到双方脚尖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