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而且问路的男子看小虎的眼神,很不对劲,那根本不是看一个陌生路人的眼神,他应该认识小虎!”
杨平警惕起来:“公子怕那两个北燕人对小虎不利?”
元洲轻咳了几声,抚了下刺痛的喉咙,“阿平,你还记得七年前,咱们刚把小虎捡回来那段时间,小虎穿衣服经常穿错,衣襟总是左掩”
杨平回忆了一瞬,“我记得,当时我以为小虎是因为年幼糊涂,胡乱穿衣,难道公子认为小虎他——”
元洲双眸微沉,“也许小虎本就是北燕人。”
杨平露出惊讶的神情。
元洲抿了抿唇:“这几日,你暗中派人保护小虎,以防那些北燕人对他不利。”
“是。”
元洲顿了顿,又问道:“还有一件事,京城卫军的军粮出现了严重不足?你让人速去查一下。”
杨平脸色微变,京城卫军可是楚王的玄甲军,他不敢多问,低声应下。
接下来几日,谢元洲向朝廷告了病假,留在家中休养。
十日后,棋弈评品大会结束,全国共有八十名棋手获得棋官品级,其中十名棋手获得一品棋官的封赐,得到承天帝的召见。
承天帝与这些一品棋官在宫中对弈了三天三夜,龙颜大悦,对这些棋手称赞不已。
承天帝对一个月后,与北燕的‘国之弈’信心满满,多次在不同场合大赞吴王办差有功。与此同时,京城首富宣平侯钱涌将儿子钱太铎嫁给吴王的消息也传了出来。
一时间,吴王秦天舒风头无限,前往巴结献媚的官员不计其数。
安国公府。
谢元洲满脸纠结,在杨平的‘监督’和催促下,终于将那碗又苦又腥的药汁全部喝完。
他苦着脸,擦掉唇边沾染的药汁,低声问杨平,“京城卫军军粮短缺之事,探查如何?”
杨平道:“户部批给兵部购买军粮的银子,本是充足的。可那兵部军粮一直是跟宣平侯钱涌名下的钱家米铺购买。今年钱涌突然哄抬京城米价,从100文一斗,抬到200文一斗,米价暴涨导致兵部拨付银子不够购置军粮。
而在京城各路驻军中,陛下手里的羽林卫向来有皇家补贴,自然不愁军粮。吴王手里的五城兵马司,此次与钱涌联姻,更是不愁吃喝。如今军粮奇缺的只有楚王手里的京城卫军。他们的余粮只怕不会撑过半个月。”
元洲清眸微眯,“楚王如何应对此事?可向朝廷禀告军粮欠缺之事?”
杨平摇了摇头,“公子,这件事怪就怪在这里,楚王不但没有向朝廷禀告此事,反而主动提出去南宁省尼山微湖一带,围剿巨匪陈举,这可是件棘手的差事啊!皇上当朝准许了!”
元洲心中一动,回身在书架上找出南宁省的疆域图,在桌上展开。
他修长的中指在尼山、微湖一带轻敲了敲,眼底掠过一道了然的微光,抬眸道:“阿平,让咱们的人暗中推波助澜,将京城米价哄抬到400文一斗。”
杨平砸了砸舌,“什么?!400文一斗,那楚王的卫军岂不是更买不起军粮了?”
元洲语气坚定,“你照做便可!另外让麒麟书坊暗中出资,在京城几家义诊医堂开设粥厂,若有穷苦百姓买不起高价粮米,以义诊医堂的名义给予施粥。”
杨平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他转身出了房间。
谢元洲慢慢将书案上的南宁省疆域图卷了起来,未待他将图卷放回书架,杨平背着一个浑身是伤的人,急匆匆的又回了屋内,“公子,出事了?”
元洲定睛一看,那个满身是伤的人竟是小虎!
小虎的求助
元洲来到他们身前,“出了什么事?”
杨平将小虎从后背轻柔放下来,“公子,我刚出庭院,就见几名暗中保护小虎的麒麟卫把他背了回来,麒麟卫说小虎与一伙蒙面黑衣人搏杀,险些丢了性命,他们赶紧出手,将小虎救了回来。”
元洲快速检视小虎的伤,发现都是一些皮肉外伤,并未有致命伤,心中舒了口气,语气严肃道:“小虎,你为什么与那些蒙面人搏杀?”
小虎嘴唇抖的厉害,“公子,我爹被那些抓走了,求求你救救我爹!”
元洲眸色微动,追问道:“谁是你爹?”
小虎有些犹豫的咬了咬唇。
元洲蹙了蹙眉,“小虎,事到如今,你还不跟我说实话吗?”
小虎“扑通”
一声跪在谢元洲身前,“公子,这些年来,我并非有意欺瞒你,我其实原名叫裴绩,我爹是北燕镇国大将军裴勇,也就是那日在福林长苑,向我问路的那个男子。”
元洲心中暗吃一惊,自己猜到小虎是北燕人,可是没想到,他竟是裴勇的儿子。那裴勇可是北燕皇帝拓跋雄手下武将之首,手握重兵,深的拓跋雄的信任。
他沉声道:“你起来吧,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告诉我。”
小虎站起身来,说起了当年的往事,“我娘本是我爹的原配妻子,七年前,我爹为了帮助拓跋雄谋反篡位,将我娘降为妾室,迎娶当时北燕殇帝的亲妹妹柔阳公主,以此获得殇帝的信任。柔阳公主狠毒嫉妒,趁我爹领兵在外,谎称奉了我爹的命令,将我和我娘赶出了大将军府。
我娘伤心难过之下,带着我逃到大夏,想要投奔尚京的远方亲戚。可是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来到尚京,那位远方亲戚早已不知所踪。我们盘缠用尽,靠着乞讨为生,娘亲身子本就柔弱,染了风寒后很快就去世了,只剩我靠着乞讨为生,当年我若不是有幸让公子收留,我的下场不是被街头无赖打死,就是冻死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