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城刑侦支队接到市局领导指示限期缉拿张志衡的命令后,不失领导所望,便在徐浩然与慕容红缨通电话那日的晚上,在王丹挂职公安局副局长并主持当地公安刑侦工作的地界上被警方抓获。
抓获张志衡后,公安人员很快便对他展开了预审。
预审中,张志衡对自己所犯之事供认不讳,却是诬陷徐浩然盗取他张家的“鬼门十三针”
医家秘典。
警方对他的这个口供虽然重视,却又因这老鬼自己也说不清楚“鬼门十三针”
典籍的具体形状、封面都是什么样子,更说不出书中记载的内容,自然得不到预审人员的采信,只是将此事的审讯记录,作为这起案件的卷宗保留了下来。
王丹从案情中得知徐浩然差点毁于张志衡之手,不禁对他的安危甚是担心,却又不知自己以什么身份去表达对他的关切。
自从得知他已经有所爱的人后,这妞都是试着去忘了与他交往中那些开心的事,白天工作繁忙还好说,每当夜深人静,独处一室之时,她的脑海里总是会浮现他那坏笑的模样。
对他的爱恋,使这妞常是生出“恨不早识君,留待今日思”
的伤感。
九十年代初,男女青年对待个人情感问题,虽然受到外来文化的冲击开始有些变化,比之七、八十年代的青年在男女关系上的行为要放开得多,更加追求自由的爱,但固有的保守思想让这代青年男女还是不敢太过放纵自己的情感。
那个年代的人绝不会有“只要自己高兴,让别人说去吧!”
的大胆想法。
他们活着!除了个别人敢于不顾一切追寻自我,大多数的人都是活在他人的眼光里。
王丹是走仕途的女人,对于男女关系上的事更是小心谨慎,绝不会放任自己的情感而做出稍有出格的事,虽然明知徐浩然至今未娶,自己也还未嫁,但也害怕成为别人爱情故事里不光彩的角色。
这便是她的苦恼!
徐浩然自然不知王丹对他仍有难以忘怀且关切的心事。
警方因为需要目击张志衡犯罪事实的证人指挥,这日午后,徐浩然在诊所被公安局的两名警官接去与被抓获后转移到市局看守所关押的张志衡见面,当面指证他祸害人的细节。
在看守所的审讯室里见到张志衡并将他祸害之人的情形一一指出之后,见得张志衡虽然认罪,却无有对受害人稍许的愧疚之心。
他这等无所愧疚,自以为是追寻心中所想当不拘形式,不计后果的表现,使徐浩然终于见识到人性最卑劣的一面。
想这老鬼因为执念而不择手段,徐浩然不禁讥讽他道。
“张志衡,你自称张氏族裔后代,想必也是修道之人,应该知道何为善恶,就不怕因自己的恶念而引来老天的惩罚吗?”
说完这句,接着又道。
“人在做、天在看!你懂不懂天之照人,与镜无异的道理,这世间的事并非你想要什么就可以恣意妄为的!你所以有牢狱之灾,正是因一念之恶导致,望你在牢中能洗心革面,多存善念。”
见得徐浩然起身欲走,张志衡大声说道。
“看在我如今身陷囹圄的份上,请给我一句实话,你使的那针法是否就是传说中的鬼门十三针!”
徐浩然没有想到张志衡在这等时候都还心存对“鬼门十三针”
的执念,想这人当真已经无可救药,为让他断了这个念头,转身说道。
“你看到的并非是你所想的,这大千世界诸多事无巧不成书!我所使的针法乃是行医中摸索而就,也许与鬼门十三针有几多相似之处,你只是凭传闻来判断我的针法出处,这就是造成你心中执念的因,劝你趁早放下。”
这厮闻言仍不罢休,接过徐浩然的话继续说道。
“有执念并非是错,这俗世中人又有谁对名利没有执念呢?难不成你都要劝他们放下!”
徐浩然说:“人之生于世间,诚然都有一为名、二为利、三为尊重的想法,但绝非你所说的执念!大多数人对于名利得失,从来都是抱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顺其自然的态度,断不会如你一般因执着而不择手段,你他妈真是变态。”
说完此话,徐浩然再也不想与他继续啰嗦,点头与在审讯室里的警官打过招呼便自顾走了出去。
从看守所出来,徐浩然似乎有些情绪低沉,给陈娟去过电话说按她的吩咐已然安排好锦江饭店的包间,他会在那里恭候她和她的姐妹们。
通完电话,他有些愁去哪里找车回市区,却是见得一辆警车径直朝他驶来并停在他的身边。
警车停下,后座的车门打开,一位中年警官下车说道。
“徐医生是要回市区吗?乘我的车一起走吧!”
这话问得显是多余,按说警方请他来此帮忙就应该派车送他回去。
徐浩然也不与他计较这话,上车反倒连声道谢!
回市区的途中,他方知这位警官是负责张志衡案件的刑侦支队副队长,两人于车中稍许寒暄过后,这位警官突兀地说道。
“徐医生,我知道你和王丹的关系不错,作为她的同事和好友,我想给你说的是她如今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我们是不是应该多为她的前途着想呢?我的意思是请你最好近期少与她联系,以免影响她的情绪而耽误了工作。”
听得这话,徐浩然顿感此人有些莫名其妙,因顾忌到王丹却又不好得罪于他,转头望着他不悦地道。
“你这话我不是太明白,该不该与她联系是我的自由,怎地就影响了她的前程,如果这是她的意思,是她让你这样和我说的,那我知道了,请你告诉她,我会尊重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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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浩然说完此话,接着再道。
“请前面路边停车!”
随着车辆停下,他打开车门就钻出警车,便在他钻出警车站立车旁欲离开之时,车里的那位刑侦支队的副队长摇下车窗与他说道。
“徐医生,我对你没有恶意,今天我们的谈话还请你不要告诉王丹知道。”
徐浩然不屑回这警官的话,望他一眼便自顾走往道边去招呼出租车。
见得此等不屑自己的眼神,这位年龄约三十五六,国字脸,皮肤黑里透红,眼神犀利的中年警官,在车辆重新行驶起来后,面上本是和善的表情已然变幻得十分阴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