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云的眼泪包不住了,咕噜咕噜滚到了脸庞上,妆花了大半,可她坐在位置上,不动如钟。
谢蘅抿了口茶。
被人如此奚落,还赖着不走,以为自己是能屈能伸,却不知只会更让人瞧不起,骨气这东西,说重要也不重要,说不重要也重要。
“送顾小姐更衣。”
谢蘅对着婢女吩咐道,这是变相的逐客令了,不能为了她,坏了长平郡主的兴致。
顾行云只得抹抹眼泪,站了起来,在婢女的搀扶下离开亭子,临走之际,恨恨地望了谢蘅一眼。
好的,记住你了。
谢蘅挑了挑眉,她连安乐都不放在心上,何况她可怜弱小又无助的表妹
顾行云走了之后,亭中的气氛倒是活跃不少,众女一边谈笑,筷子却没停过,哪里还有淑女的样子个个吃了个肚圆。
白烟袅袅中,宾主尽欢。
长平郡主揉了揉撑得圆圆的肚子,在府前与谢蘅告别,念念不舍地说道“下次你一定还要叫上我啊。”
她着实喜欢这汤锅,可即使身为郡主,她也不能讨要食谱,否则便是坏了规矩。
“郡主莅临寒舍,不胜欢喜。”
谢蘅回应道,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折得规整的白纸“这是丹阳的一点心意。”
“这是什么”
长平郡主摇了摇头,“诗赋吗我不爱那些东西,你不用给我了。”
“不,是汤炉的秘方。”
谢蘅笑盈盈地说“我看郡主很喜欢今天的吃食,丹阳身无长物,只有赠与此方,聊表心意。”
长平郡主愣住了,许多人奉承她,送予她稀世珍宝,可她能感觉,沈昭与那些人不一样,是真心实意的。
自己仅有的一点东西,都想要送给她。
“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了。”
长平郡主闷声说道。
谢蘅垂下眼,笑了。
长平郡主的背后是平南王,手握兵权,唯有一女,捧在手上如珠如宝。
等人都走后,谢蘅才回到了闺房,斜倚在软烟罗的塌上,闻着沉木的香气,一偏头看到蟠螭纹玉佩悬在梳妆台上,玉穗微摇。
原以为丢了,谁知萧彻竟会留意到她的玉佩,让仆从送了回来。
“有意思。”
谢蘅阖上眼,睫毛颤了颤,对平鹤吩咐道,“快入冬了,送套汤炉给九皇子,再送去一个人。”
“谁”
平鹤心中疑惑。
“殿下,丹阳县主送了东西过来,说是冬日里可以暖暖胃。”
侍卫进了书房,“您的伤还未好全,也该歇一会儿了。”
萧彻执笔的手一顿,眉梢不自觉地向下弯,却依旧冷漠地说道“知道了。”
“县主还送来一个人。”
会不会是她自己来了
萧彻呼吸一滞,连带着纸上的铁画金钩折戟沉沙,心静不下来了,他低低叹了口气,搁了笔。
纸上赫然是个“昭”
字。
“把人带过来。”
他开口道。
“是的,殿下。”
侍卫退出了书房,不一会儿带了一个步履蹒跚的人进来,关上了门。
是个女人,年近五旬。
萧彻眯着眼,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下去。”
那个女人却抬起头,一动也不动地盯着他,似乎是透过他,回想另一个人,另一个故人。
萧彻容色冷峻,正想叫来侍卫。
可那女人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惊愕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谢蘅你到底喜欢哪样的
萧彻低笑我喜欢你这样的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