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
玉娆素白着一张脸,不施粉黛,饰品也是寥寥几个银钗,做的锦衣也是挑着葱白、芙蓉等颜色穿,只有手腕上戴着熹嫔给的金镯实在喜欢,舍不得摘下。
玉娆深知自己的容颜,不适合太过华贵艳丽的打扮,这幅清冷妍丽的容貌,再做的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最是吸引人了。
她不愿整日与母亲姐姐待在永寿宫中,回忆儿时趣事,在她看来,她小时候的记忆全是噩梦。
玉娆借口赏花多出来走走,期待能碰到人,无论是皇上王爷,甚至是内臣侍卫,她绝不愿意嫁给匹夫草草一生!
甄父在狱中得鼠疫而死后,朝中有同情之人上奏折求情,恳求饶恕甄氏母女,只是当时熹嫔一意孤行,要离宫而去,皇上恼羞成怒之下并没有理会这些折子。
甄父好友来送行时,玉娆偷听到此事,就知道皇宠圣眷皆如浮云,连长姐也是靠不住的。
玉娆与甄母妇孺人家被配宁古塔,其中吃了多少苦头不用多说,家产尽数抄没,金银细软打点兵卒过后所剩无几。
年少时期从尊贵的千金小姐变为低下的罪人,整日遮掩着容颜身段,极少开口说话,玉娆性情大变,这次能入宫与宠妃姐姐相聚,立志要嫁得如意郎君。
再不被人折辱!
玉娆从浣碧那里套出话,知道这几日皇上的弟弟慎贝勒会进宫,她就整日在御花园闲逛,期盼能有所收获。
不到万一,玉娆不愿与自己的姐姐抢男人,只能期待慎贝勒会对她有些好感了。
果不其然,玉娆撞见了请安回来的慎贝勒。
“未曾看见这位小主,不想竟冲撞了,小王这就离开。”
玉娆撇撇嘴,故作姿态道:“难道是宫里略有些姿色都是皇上的嫔妃吗?我偏不是。”
慎贝勒尴尬一笑,拱拱手,“既然这位姑娘不是,那本贝勒就先走了,免得有损姑娘清誉。”
玉娆留不住他,只得匆忙说出提前准备好的词,“我宁愿嫁予贩夫走卒,也不愿入这宫门王府半步,自然不会在乎贝勒在不在我面前。”
慎贝勒的随从再也忍不住反驳道,“凭你是谁?我家贝勒还得等你先走不成。”
慎贝勒摆摆手,不愿纠缠,步履匆忙而去。
他一个小小贝勒,在皇上的后宫与一女子纠缠,说出去对谁都不是好事。
玉娆愤愤地瞪了他们的背影一眼。
见身边伺候的宫女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气的帕子都快要被捏成团了:“斐雯,整日就知道笑!还不快跟我回去。”
斐雯被骂,不敢还嘴,只得默默低头撇嘴。
———
永寿宫。
熹嫔正在染指甲,由花房新出的名叫醉胭脂的凤仙花捣成渣水,在指甲上敷上厚厚一层,染好后,红艳艳的颜色染在指甲上面着实好看。
玉娆看了也十分动心,叫崔槿汐待会也给自己染上。
熹嫔懒懒地半躺半坐在窗边的榻上,见玉娆进来,笑着问道:“这是去哪儿淘气了,怎么头上都是汗,浣碧快给她擦擦。”
“我去御花园看花去了,路上倒是遇见了一个慎贝勒,人还算俊俏,不过好生无礼。”
熹嫔挑眉,朝她招手示意过来,握着她的手。
“慎贝勒是皇上的亲弟弟,自是尊贵至极,但是我家小妹也不是寻常女儿家,你也不用过于忍让他,若真是无礼,姐姐会为你做主。”
玉娆定定地与熹嫔对视,坦诚道:“长姐,我不想你为我做什么主,而是,而是若我想嫁给他呢,你能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