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养心殿用过午膳,到了往常午睡的时辰弘曜有了困意,也不耽误,向皇阿玛告退,准备回翊坤宫去。
皇帝笑吟吟地看着,叫人去准备伞具,正午日头大,容易中暑。
趁着此时,皇帝想起上午询问四阿哥的场景,随口一句,“弘曜可知德政?”
“德政?儿子只记得文武并用,知人善用。”
“很是不错!”
皇帝赞同地颔,心思微动,貌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弘曜,朕听说你常去尚书房听你三哥念书,可是也想去了?”
弘曜徒然听此一问,疑惑地睁大眼睛。
“没有呀,儿子还小呢,才不要那么早去尚书房,而且上次儿子遇见四哥说,三哥在尚书房被师傅训斥,儿子担心,就和四哥去看看,听了几句,果然那个师傅可严肃了,儿子有些怕,好久没有去了。”
弘曜又想起来什么,偷偷笑着,“而且额娘舍不得儿子,肯定不会放心儿子一个人去念书的。”
皇帝也跟着笑起来,“也是,你额娘放心不下你,定是不愿你这么早去尚书房。”
皇帝转念一想,“不过你也快5岁了,是时候要正式开蒙,再过一阵子,朕和你额娘提提,就尽早搬去阿哥所,跟你两个哥哥一起去念书吧。”
弘曜听此噩耗,小脸哭丧着,“皇阿玛,儿子不能等到六岁再去嘛,四哥也是开蒙很晚,现在整日里苦读,儿子听哥哥们背书,四哥现下已经比三哥学问还好呢。”
皇帝见他这搞怪的表情,摇摇头,“你若算虚岁也六岁了,你三哥五岁开蒙,直到今日都在读书,此刻也不过刚刚懂些道理。你听话,搬去阿哥所,皇阿玛会常常去看你的。”
皇帝心中涌上不快,四子竟比三子还要出众,可他这个四儿子在他面前还偷偷藏拙,倒是心思颇重。
弘曜被皇阿玛摸摸头,见好就收,闷闷不乐地应了。
回翊坤宫的路上,逐渐收起刚才难过的表情,面色平静。
他还没有正式启蒙读书,皇阿玛就开始怀疑额娘与他有了夺嫡之心,试探他想不想提早进尚书房,幸好他以年幼爱玩遮掩了过去,不然……
———
翊坤宫。
自从弘曜告知年世兰自己快要搬去阿哥所后,翊坤宫连着几天不得安静。
年世兰看到这个,总觉得儿子用得上,看到那个又觉得很好,必定要送去。
这几日仿佛要把翊坤宫搬空一般,连库房里的嫁妆体己也淘换一遍,还是皇上来过一趟,说着要过了新年再说,这才罢休。
不过她也在慢慢准备着,派人去阿哥所看看剩下的哪个院子不错,逐日打扫归置出来。
这日,朱窗半开,沁入丝丝凉意,雨水阵阵,听得声声惊雷。
正是夏日凉爽的好时候。
年世兰又在吩咐下人去库房寻摸要给弘曜带去阿哥所的东西。
“娘娘,您看这青花釉里红的桃形笔洗如何,京城正流行呢,想必阿哥也喜欢。”
年世兰拿着看了看,她出生武家,这些识字读书的东西极少用,不知道好坏,听得春桃说如今流行这个,便微微点头。
心下遗憾,当年她出嫁时也带了一大批要给未来子嗣的东西,只可惜她数年没有生养,这些东西渐渐的也就赏人去了,如今不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