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路亚的一切都充满了太多的变数,她要为这份变数,留在加拿大?而且他说那些话的时候那么冷静,让她真是又爱又恨,现在主动权全跑到他那里去了。
从那天到现在,快一个星期了,他也该回来了吧?可是他们也没再联络,确切地说,是他没再联络她,相识以来,一直都是他主动找她,她顶多算是积极回应。所以现在,倒驴不能倒架,她再度日如年的,也绝对不会去主动联络他,但是每天每时每刻心里都想着他,都在为不确定的未来和她的自尊苦熬着。
二姑不知道侄女为情所困,困到快愁死了,倒为她可惜:“你学这个牙助,回国不还是护士么?还真不如留在这里发展,过段时间再去学个洗牙,那挣的可就是国内小金领的薪水了。而且这些都是靠经验吃饭的,永远不怕丢工作。加拿大人多注重牙?你就看你姑父,又不用上班见人,过几个月就去洗一次牙。”
“但我要是留在这里,小马他过不来,”
她顺着二姑称呼马虎熊为“小马”
,“这边牙医执照不好考,好像也不让留学生直接读牙医专业吧?”
二姑略略沉吟了一会儿,方说:“那他愿不愿意学个洗牙?好移民。等移民下来了,再想法子去重新考牙医的执照呢?考不上,你们两个都是洗牙师,也能过得不错。”
“你让他给牙医当洗牙师?”
小蝶摇摇头,“那好比让一个医生去当护士,不如杀了他,他自尊心很强的。”
二姑叹了口气:“那就难办了,你可得好好想想,几个月的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到时候除非你嫁人或再读个什么书,不然想留都没办法合法地留了。”
小蝶也叹了口气。
练完瑜伽,小蝶去冲了个澡,在浴室的水声中,她恍惚间听见手机“呗”
了一声,是有短信进来?会不会是路亚?
她在莲蓬头下面一下子睁开了眼,水流马上刺痛了她的双眼,她顾不上那么多,抄起浴巾揩了一下眼睛,从浴缸里跳出去,湿淋淋地赤着脚就踩进了卧室,抓起梳妆台上的手机一看,上面果然显示的是路亚的名字,她的心“扑通扑通”
跳个不住。
神女有心,襄王有梦
她深呼吸了一下,划开手机,点开了他的短信:“你好,ava(爱娃)。最近好吗?不好意思,最近特别忙。我今天晚上八点的飞机到多伦多,到时候能去你家楼下见见你吗?”
片刻,他又发了第二条:“我想把箱子和电脑先放回家,然后把车开出来,大约十点左右。你方便不?”
她把信息又看了一遍,没有立刻回,得让他多等会儿,显得她不是每天守株待兔地等着他的短信。
她重新回到了淋蓬头下,热水又落在头上、身上,她一面狠狠按搓着头皮,一面又有些生气:一个星期都没找我,现在找我?寂寞了?他怎么又喊我“爱娃”
了?都”
爱娃”
了,这么生分!晚上见我,是想我?还是想当面跟“爱娃”
说:“我仔细考虑过了,我觉得我们还是适合做朋友!”
但是如果是说这个话,非得赶着今晚?
她知道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她过不好了。
她掐着表,苦熬了四十三分钟,才给他回:“我最近不住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