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榛几次三番被堵回去,恼了,骂他是狗,说他不要脸。
宋书灵就笑。
甚至恨不得夸赞一番,请人家再骂两句,因为,阮榛这种生机勃勃的样子太美了,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用嘴去接着,给阮榛所有骂人的话都吞肚子里去,不让外面的山川和风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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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阮榛到医院的时间,迟到了三分钟。
张老头没在意,因为临床的阿姨正在给大家表演翻花绳,别说是他了,隔壁病房好几个小孩也过来看,都是胳膊上挂着绷带,或是腿上打了石膏,冬天嘛,只要一下雪,骨科病房就能热闹起来。
以至于阮榛都在后面削好苹果了,他才注意到。
“要去厕所吗?”
“不用,”
张老头摆摆手,“护工刚才带我去过……你都不用来医院,大年三十呢!”
正是大年三十,阮榛才一定要来的。
张老头恢复得不错,但仍需要住院观察,医生初四才放人,所以这个年就得在医院里过,阮榛这会儿过来,给护工放了假,说没事,今天有他在这里陪夜,两位叔叔可以回去休息。
他从包里掏出保温盒,黄洋村长家包的饺子,张老头吃胡萝卜牛肉的,黄狗吃玉米鲜肉的,这下大家都开心,都能吃的肚儿溜圆。
盖子一掀,还冒着热气。
包得多,阮榛给病房都分了点儿,医院特意给墙上的电视打开了,正在播放着热闹的节目,张老头拧开醋瓶:“黄狗呢?”
阮榛递过去双筷子:“宋书灵看着呢,放心。”
张老头“哦”
了一声,开始吃饺子。
吃几口又抬起头:“宋老师也在这儿过年吗?”
阮榛顿了顿:“……嗯。”
“留坝底干啥呢,不跟家人在一块?”
“他这次来,也想趁着机会,给路和学校都修一修。”
张老头说:“那他还真的心善。”
阮榛的脑袋,低得更厉害了。
可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打开了张老头的话匣子,他开始夸宋书灵,人好,长得英俊,做事干活也麻利,那大高个,看着就靠谱!
阮榛沉默了会儿,给他碗里又倒了点醋。
“比你大几岁来着,还没成家是吧?”
“嗯……九岁。”
张老头琢磨了下:“那还好,年轻,不着急。”
他一辈子没结过婚,洒脱,觉得一个人过着也挺好,但可能是人年纪大了,看见阮榛,就总想让孩子能有个伴儿,不至于在以后的人世间里,过得孤独。
“要是有合适的,该谈也谈。”
张老头嘟嘟囔囔说了一堆,到最后,越吃越觉得酸,抬头瞪阮榛:“你怎么不吃?”
阮榛面不改色:“我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