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她都觉得委屈。
草草的拜堂之后,她就被送进了洞房。
她坐在床沿,思绪早已飘出了崔家大宅之外,今天也是杨珏和柳轻烟的大喜之日。
他们的婚礼,一定比她热闹得多。
毕竟柳轻烟是如今武皇最受宠的公主。
想着想着,泪水很不争气的流淌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崔九龄醉醺醺的进来,在喜娘的指挥下,他拿起了一杆秤,勾起了她的盖头。
“你怎么哭了?”
沈梦鱼慌忙抹了一把眼泪,摇头道:“没有。”
“呵呵。”
崔九龄不禁冷笑了起来:“嫁给我委屈你了呗。”
“哎哟,九郎,大喜之日,你可不能说这种话。”
喜娘嗅到了一丝火药味,急忙过来打圆场。
崔九龄挥了挥手,就让喜娘先出去了。
“你别以为只有你委屈。”
想到白天接亲的时候,与杨珏狭路相逢,他竟然被逼得要给杨珏让路,崔九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那个前夫可比我走运多了,飞上枝头变凤凰,呵呵,他现在是三品驸马,我呢,连官职都丢了!”
“咱们大喜之日,你提他做什么?”
“我只是在提他,可你在想他啊。”
沈梦鱼心里咯噔一下,恼羞成怒:“谁在想他?我现在是你妻子,你别胡言乱语!”
“不错,你现在是我妻子,但你以前也是他的妻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
到此刻沈梦鱼才明白,崔九龄在嫌弃她。
她当初铁了心要和杨珏和离,将他逐出家门,转身投入崔九龄怀抱,她就从未想过这件事。
泪眼怔怔的盯着眼前让她觉得如此陌生的男人。
沈梦鱼恍若隔世。
杨珏变了,崔九龄也变了。
崔九龄没有回答沈梦鱼的问题,从一张檀木小圆桌拿起了酒壶,直接往嘴里倒了一口酒。
“咱们该喝合卺酒。”
沈梦鱼提醒道。
“你想喝?”
崔九龄将手中的酒壶递了过去。
“拿酒瓢过来。”
“要什么酒瓢?这么喝痛快!”
沈梦鱼解释道:“取一匏剖两半,男女各取一半,瓢柄以红线连,是为合卺,你饱读诗书,莫非连这一点都不懂吗?”
“都是酒,怎么喝不是喝?”
“都是酒没错,但怎么喝却大有寓意,喝了合卺酒,就代表着夫妻一体,永不分离的意思。”
崔九龄醉醺醺的笑了:“你和杨珏就没有喝过合卺酒吗?”
宛若一把利刃,直接插入沈梦鱼心口。
让她瞬间痛的说不出话。
没错,她和杨珏也曾喝过合卺酒,但最终还是分开了。
摆在桌上的酒瓢,忽然让她觉得那么讽刺。
“沈梦鱼,我知道你嫁入崔家为了什么,你也知道我娶你为了什么,大家坦诚一点,都别装了!”
崔九龄自嘲的笑了笑。
举起酒壶,壶嘴流出一线酒水,射入他的口中。
忽然,他身子摇摇晃晃。
醉倒在了地上。